李重意依旧是那一副倨傲骄矜的表情,精致的桃花眉眼只需微微上挑便能魅惑众生,只是他虽不吝啬微笑,却每每能叫人毛骨悚然,而忽视他这一幅绝美精致的容颜。
他负手走进房内,看着依旧端坐在圆桌前镇定斟茶的林婧婉,想了想,也同坐下来。
“听说你要见我,可是为何?”
林婧婉故意瞥了眼他身后的冷翠,笑得甜甜的道:“方才这位姐姐与我开玩笑,说督公与贵妃娘娘都恼了我,我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想着督公最是怜悯疼惜,便请督公来此一叙,原想着督公事忙,若是得空也该由我前去侍奉,没想到还是抽出空过来见我,当真是不甚欢喜。”
她一边娇娇软软的说着话,一边将手边已经斟好的茶水徐徐朝李重意面前推去,眼神意味不明,却极尽暧昧。
李重意心里斥这小女子果然是能屈能伸,之前无事时对他的嚣张态度哪里去了?这会有事相求,便如此能低声下气,与那日在陈府色诱他时的情态简直如出一辙。
“哦?你当真不甚欢喜?”
他说着话,便抬手伸去,却不是要去拿茶杯,而是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指腹不断摩挲着她娇嫩的皮肤,她本能的想缩回去,男人的目光却灼灼然然似要揭穿谎言一般,不让她挪动分毫。
冷翠和两个大力太监在林婧婉说出那番暧昧的话时,已经觉得自己还待在屋里有些惹人嫌了。
现在又见了这番场面,分明是郎情妾意,融洽得紧,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督公,贵妃那边……”
冷翠碍于职责,才不过试探着问了一句开头,便被李重意以不可置喙的语气驳斥了回来。
“贵妃那边自有本督担待,你还有何话要交待?”
冷翠哪敢?
忙不迭躬身告退。
林婧婉直看到房门被再次合上,才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
她知道李重意这是救了她一命,便很识趣的起身致谢:“多谢督公解围。”
李重意在听到这事时,其实还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今日惠妃当众摔死小公主这事,旁人或许看不出,他却一眼就能识破此事乃是贵妃一手操持。
这些年他与贵妃之间相互扶持,为了稳固地位难免使用些手段。
可是拿自己亲生的孩子做局,却令他也久久不能平复心绪。
这还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愿意把仅剩的半个馒头分给他,而自己却饿肚子的姐姐吗?
他知道贵妃手段,一定会杀林婧婉灭口。
他也不是非要保下林婧婉不可,只是想借此让贵妃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实无必要做得如此决绝。
他收敛了调侃笑意,又恢复了一贯冷傲的姿态。
“解围?你如此避重就轻,无非就是不想欠本督人情,又或者说,你这条命或许本就不值钱,一句解围足以。”
林婧婉却一副不以为然道:“督公言重了,小女既然是跟着督公进宫来的,督公自然会照拂小女直至平安出宫,若是这中间有了什么差池,那今后怕是没人再敢替督公办事,这其中的厉害不消小女细说,督公自是能够明白。”
自他出现在门扉下的那一刻,林婧婉就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
那既然如此,又何必让眼前的人太过得意呢?再说自己这几番折腾受惊可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李重意冷冷的瞥了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句:牙尖嘴利!
“本督有说你眼下便可出宫了吗?”
林婧婉诧异抬眸,眼神里满是困惑不解。
“惠妃当众指责你乔装接近朱禀衍,就算皇上不追究此事,也难免后宫有人会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本督不想日后惹上什么麻烦。”
林婧婉就差脱口而出:难道我就想惹麻烦?
想了想,还是算了。
“还请督公明示。”
“本督已经查明,惠妃今日有此举,是因为一封告密信,信上是朱禀衍长子朱佑禛的亲笔,换言之,你已被朱家人盯上,本督若要保下你,需要费好一番功夫。”
林婧婉听出他这是要卖人情,索性破罐破摔。
“督公为了我不惜与贵妃作对,相比这份恩情,区区朱家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相信督公自有定夺,无需我再班门弄斧。
再说督公扳倒了朱禀衍,不是还需要扶持一个傀儡入内阁,我父亲最会趋炎附势,一定会成为督公身边最忠诚的一条走狗。”
李重意眼皮跳了跳,话虽在理,可他听着总感觉林婧婉连带自己也一同骂进去了是怎么回事?
而她这惯常善用的四两拨千斤,把林乾海推出来挡枪,自己就心安理得的躺在一边看热闹,还当真是好盘算。
“要保下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对本督来说得有用才行,少在本督面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