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谢维岳把云沛包裹得再密不透风,可是在外面呆久了,吹风吹的多了,寒意还是逐渐侵袭,云沛自然而然地开始身上发冷。
幸好谢维岳要说的话没有很多,而刘秀文那边明显还有话没有说完,因而没过多久,云沛就又回到车上去了。
车厢门打开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好像自从云沛离开之后,就没有人再说过话了一般。
等到云沛坐回去以后,小春信才抬起头来,脸上泪迹斑斑,眼巴巴地看着云沛。
云沛看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忙道:“这是怎么了?”
小春信抽抽搭搭地回答道:“我、我总是忍不住、忍不住回想刘夫人刚才说过、的话,呜……呜呜啊——”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抽泣声和小小的哭嗝,最后竟是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
金颜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偷眼紧张地瞧着刘秀文和秦小芝的反应。
从刚才她们的许多话语和神色来看,这两人都是内心十分要强的。她们这样的人,是很难忍受自己被别人“可怜”的。春信虽然没有恶意,可是当着她们的面,把“可怜”的这种情绪如此直白地表露出来,只怕会惹得她们不高兴。
果然,只见刘秀文倒是还算平静,可秦小芝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神色也明显变得稍显窘迫,那是一种混合了愤怒和屈辱的表情。
云沛连忙道:“刘夫人,小芝,请二位不要介意,春信她没有恶意的。”
刘秀文温和地笑着,同时轻柔地在秦小芝的肩头拍了拍,以作安抚。“我明白的,夫人放心,您身边的丫头至纯至善,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她方才神情里的怅然和麻木已经悄然散去,似乎趁着云沛不在的这段时间,完全调整好了情绪,收敛起了自己身上的戾气,让自己能够以相对稳定的心态,面对试图窥探那段往事的云沛。
云沛从刚才起就隐隐觉得,刘秀文和秦小芝这对姨甥两个,其实还是挺像的。
她们都被从前的经历,逼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不同的是,秦小芝是一只敏感的小刺猬。一些极小的刺激,就会让她立马竖起全身的刺,进入高度戒备的状态。
而相对来讲,刘秀文则显得更为隐忍和内敛。她不会那么轻易地露出自己的刺——除非像刚才那样,不得已地重新揭开她的伤疤。
小春信本就和秦小芝年纪相仿,刘秀文便用看小孩的眼神,带着包容看着她,说道:“春信姑娘不哭了,我把后面的事也讲给你听。”
“哦……好!”小春信也没顾得上抽出帕子,干脆拿袖子用力地擦了擦眼泪,“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刘秀文呼出一口气,说道:“因为种出了能开花的无上青。”
“真的?”金颜和小春信齐声惊呼,那声音里满是激动。
“真的。”刘秀文颔首:“准确来说,其实是小芝种出来的。”
金颜和春信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在了秦小芝的身上。小春信的眼泪都止住了,她对着秦小芝说道:“你好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被两人这样目光炯炯地盯着,秦小芝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稍稍低下头,避开了她们那强烈的视线,才开口小声说道:“没、没什么了不起的。”
“种子在谷雨种下之后,要在谷雨后的连续三天,浇上清明时收集的雨水,这样就能长出在小满时会开花的无上青。”
金颜没干过农活,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忙问道:“你是如何想到要用清明时的雨水去浇灌的?不不,你怎么会想到收集清明的雨水的?”
她觉得秦小芝的做法很稀奇,而秦小芝对于她会这样问也感到很稀奇,“这有什么?我娘就是这么做的啊。”
刘秀文微笑着替她解释道:“倒也不必非得是清明的雨水。我妹妹从小就很会种地,无论是种花还是种菜,只要是经过她的手种下去的,总是长得格外茁长茂盛。”
“她从嫁人以前,就有个小习惯——喜欢收集不同节气的雨水、露水和雪水。雨水用来浇灌到地里,干净的露水和雪水用来煮茶或烧菜。”
回忆起自己的妹妹,刘秀文的眼神中浮现了淡淡的骄傲和怀恋,“小芝这个孩子,看来也和她娘一样,十分擅长播种。”
她嘴角的那抹笑意更加温柔,说道:“当时,小芝说要帮我干活,我拗不过她,便随手指了一垄地,让她去种一垄。”
“结果,还是我小看这孩子了。”她爱怜地用手指蹭了蹭秦小芝的脸颊,“最后,只有她种的那一垄,长出了会开花的无上青。”
金颜心急地问秦小芝:“什么样的?快说说无上青的花是什么样的?好不好看?”
秦小芝道:“不好看的……”
她话还没说完,却被小春信打断:“会开花的无上青,和不会开花的无上青,看上去有什么区别吗?”
秦小芝只好道:“根和茎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