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和白卉卉吵起嘴来,杜信祥都替他感到害臊。
他那一张保养得当、平日里看上去甚至有些苍白的面孔,瞬间就涨得通红,连忙厉声喝止道:“还不给我闭嘴!”
接着,他的视线从白卉卉的身上扫过,又狠狠地怒瞪了儿子杜鸿辉一眼。
随后,杜信祥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才转过身去,朝着刘茂学一拱手,说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清楚了,今日,承蒙知州大人关照。”
刘茂学赶忙站起身来,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这些事,原本也是在办案过程中,需要询问清楚的。”
“贵公子出现在这里,也算是一位重要的证人,对于探索案情,亦是起到了极大的帮助。”
刘茂学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心神起伏波动巨大,故而脑子里的那根弦,也在不知不觉间松懈了下来。
话一说完,他就意识到此话的不妥,连忙观察起杜信祥的反应。
果然,杜信祥闻听此言,当即神色一僵,紧接着又满脸不高兴地瞪了杜鸿辉一眼。
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地颔首示意,也不再与刘茂学客套:“这余下的,都是在下的家事,就不打扰大人办案了。”
杜鸿辉还自以为父亲瞪向他那一眼,是给予他的暗示。他眼珠子一转,便大声地插嘴道:“对对,大人,快快将这恶毒的女子抓起来,带回衙门严加审问!”
“你给我闭嘴!”杜信祥强压下去的火气,再次被儿子的言行所点燃:“你这张狂的东西!白姑娘如何处置,知州大人自有定夺!你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听父亲骂得这么难听,竟然是丝毫不给自己留些颜面,杜鸿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回,可是真的把父亲给气急了。
可杜鸿辉心里也感到委屈。
明明骗人的是白卉卉,被骗得最惨的人是自己。父亲非但不心疼自己,反而还把火气全都发泄到了自己的身上。
杜鸿辉低垂着头,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忿忿不平,愈发地对白卉卉心生怨恨起来。
随即,又听闻杜信祥冷哼一声。
杜鸿辉缩了缩脖子,他不敢抬头,只掀起眼皮朝父亲看去。
杜鸿辉这次是转向了白卉卉,他说道:“至于白姑娘刚才提到的事,”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放心,我杜家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家。这孽障做下的好事,我会叫媳妇知道的!”
“父亲!”杜鸿辉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一把拉住杜信祥的袖子:“您怎么能这样?您说这些,不是认真的对不对?”
现在他“醒悟”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离谱。
他前一刻还在庆幸,这种事还好是发生在外地。多亏家中的妻子并不知情,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然而这一转眼,就听父亲说,要把他的遭遇告诉妻子!
可他是被白卉卉蒙骗的啊!他是无辜的啊!
父亲这样做,不是在给他找麻烦吗?
杜鸿辉连忙求饶道:“父亲!儿子已经知道错了,请父亲不要告诉她啊!
“况且,儿子也是被白卉卉蒙骗,才做下这些错事啊!”
“儿子也是受害者,您何必再去跟我夫人讲呢?这不是给她徒增烦恼吗?”
“受害者?”杜信祥冷哼一声,用力甩开被杜鸿辉抓住的袖子,语气冰冷地骂道:“白卉卉在骗你的时候,是给你下了药了?还是把你给打傻了?”
“她设下圈套,可也得你上钩才行!若不是你色胆包天,不知廉耻,岂会被她骗得团团转?”
“父亲,我……”
“闭嘴!”杜信祥怒吼着打断了儿子的狡辩:“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杜鸿辉被吼得噤声,他忍不住朝四周看了看,见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自己的身上,神情中有愤怒,更多的是鄙夷。
他霎时觉得屈辱万分,只能避开他们的视线,恶狠狠地瞪向白卉卉。
杜鸿辉消停下来,杜家的“家事”也就告一段落。
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
“你为何要做下这些事情?”
白岗收回看杜鸿辉笑话的视线,转而看向对他发问的云沛。
听明白了对方所问之事,他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眼神里的讽刺意味却更盛。
“夫人可知道千香楼?”
千香楼,实在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名字。大幽境内的青楼中,十家里有八家都叫这个名字。
白岗自顾自继续说道:“我曾捡到过两个从千香楼出来的姑娘。”
“青楼女子,哪里是那么容易脱身的?我便问了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这事儿说起来也不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