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众人脸色齐齐骤然一变,毕夫人不禁失声道:“你杀了他?”
“不不!”白岗紧捂着嘴巴,但还在竭力争辩:“我没杀他!”
这时,云沛忽然问道:“那是你的那位哥哥,白岩杀的?”
“不是他杀的他,是我杀的他!”
“什么?”
白岗这一番“他”来“他”去的,把许多不明真相的人都给听糊涂了。
然而,这一点糊涂并不能降低他这句话的惊悚程度。
“你真的杀人了?”连毕师爷也慌乱地问出了口。
冯县令亦是心神大乱,不明白白岗怎么会突然主动交代这种事。他重重地拍桌而起,为白岗掩饰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来人啊!白村长怕是忽然得了急病,快把他扶下去!”
毕师爷也慌忙喊道:“来来来人!快来人!”
几个小厮冲进房里,就要将白岗扶出去。这时,却见那位曹老板站起身来,大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冯县令脸色愈发阴沉:“曹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维岳面色如常地道:“冯大人,白村长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他这分明是病了,说的话岂能作数!”冯县令据理力争,想着先帮白岗脱身再说。
这邕京来的两个商人,固然能给他带来非常可观的利益。可是如果没有白岗在,他的利益就无法保障。
因此,他必须先把白岗保住。
“曹老板,你这是意欲谋害白村长不成?”冯县令冷笑一声:“来人,拦住曹老板,速将白村长扶出去!”
冯县令来的时候,还带了几名随行护卫。其中两个人跟他进了毕府,刚才就一直守在厅门外。
这会儿听到冯县令的召唤,那两名护卫一同现身。其中一人雷厉风行地冲了进来,停在谢维岳的身后的同时,出掌扣向他的肩膀。
护卫的动作轻巧而敏捷,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不过是一个人影一闪,又一闪。
然而谢维岳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他微微一个侧身,轻易躲开了护卫的那一掌。随后他曲肘向后一击,顷刻间就将那身手凌厉的护卫击飞了出去。
门外的另一名护卫,在看到屋里的这人能够感应到同伴的攻击时,已经感到十分惊讶。他顿时警觉 起来,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准备上前帮忙。
可下一瞬,他就亲眼看到同伴的攻势被这个商人轻飘飘地化解,随后猝不及防地被击飞了出去。
冯县令也未曾料到,曹丘山一个邕京来的,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功夫。
他不会武功,看不出谢维岳的造诣深浅。可刚才门外守着的,乃是康大和康二两兄弟。
这两个人身材魁伟,力大无穷,是这一片儿身手最好的,也是他平素最为放心的护卫。
可即便如此,这个曹丘山还是将其中一人轻松击退,让冯县令一时心中也没了底。
“大胆!你这是要造反不成!”冯县令虚张声势地怒吼着:“康二,你即可前往官府,带人来捉拿这个贼人!”
康二领命,迅速地退了下去。
毕夫人已经惊慌至极,她没想到冯县令居然会为了白岗做到这种程度。
“大人……”她刚想要上前劝两句,却被毕师爷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在场没有人阻拦那个康二的离开。有的是不能,有的是不敢。
还有的,则是无所谓。
“冯大人。”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云沛起身走到谢维岳的身边,她微微蹙着眉,但脸上的神色还算平静,十分的不符合当下的紧张气氛。
她走到谢维岳的身边:“我家老爷不过是躲了一下,何至于调动官兵来捉拿他?”
“况且,他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被你扣上了个‘造反’的帽子?”云沛拿眼睛瞄着冯大人:“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说完,她径自转回头看向谢维岳,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满脸关切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谢维岳面无表情的看了她片刻,然后忽然皱起眉头,脸上一副强忍着不适的表情。
他一手搭上云沛抚在自己肩头的小手,然后抬起刚才揍人用的那只胳膊,缓慢地转了半圈。
“我身手不济,刚才太过勉强,好像伤到了。”
宋蔚桦:“……”
宋朗宁:“……”
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康大:“……”
兄弟,你看到我嘴角的血了吗?看到我衣服底下乌得发黑的淤青了吗?
在场的知情人里,只有云沛配合着谢维岳演戏:“怎么会这样?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她侧着头看了一眼冯县令,随后带着哭腔说:“如果是在邕京,哪里会发生这种事?可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