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蔚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一些,缓缓说道:“朗宁与宋伯,他们父女俩,关系……并不太好……”
云沛还从没想过,像宋蔚桦这般似乎永远从容不迫、八面玲珑的人,也会有如此窘迫的一面。这让她不禁对宋家父女的旧事,生出了好奇之心。
平衡家庭与事业之间的关系,自古以来都是一大棘手难题。
很显然,宋伯处理这一难题的方式非常粗暴——他压根就不去平衡。
宋伯的妻子娘家姓韦,两人也算是少年夫妻。
二十多年前,在宋伯还不是宋伯,而是宋小哥儿、或者宋公子的时候,他就经常随宋老爷在外奔波,时常一走就是大半年之久。
不过,那时宋伯与韦氏还算是新婚燕尔,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时候。
韦氏认为宋伯的这种行为,是上进的表现,况且如今的拼搏,也是为着二人的小家庭,以及子女们的未来在努力。
因此,韦氏当时非常能够理解他,并且还深明大义地表示愿意晚一点再生孩子,以免让宋伯在外闯荡的时候,心中有太多的牵挂。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韦氏对于宋伯的理解。变得越来越艰难了。
宋伯听了她那善解人意的话,却仿佛被解开了某种镣铐一般,比从前更加长时间地在外奔波。从大半年回一次家,变成了一年到头都未必回一次家。
一次,宋伯回到家中,刚修整了半个月左右,宋老爷南边的产业就出了些事情,需要尽快派人去处理。
当时,宋老爷打算派其他人去处理此事。他想着,不能总让宋伯夫妻俩,常年这样分隔两地的。而且宋伯刚回来没多久,若是就这样就再派出去,他还如何面对韦氏?
可谁知道,宋伯听说了南边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也没跟韦氏商量,就主动向宋老爷提出由他负责此事,并且当场表示明日就可以出发。
等到宋伯回到家后,韦氏方才得知这一消息。她再也无法忍受丈夫对她的漠视,两个人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临走前,宋伯还撂下了狠话,指责韦氏无知妇人,竟然阻拦男人外出拼搏,实在是不知好歹,叫她在家中好好反省!
韦氏在成婚后,头一次流了那么多的眼泪,然而这也没能将丈夫挽留在家中。
她就这样在委屈与难过中煎熬了快两个月,直到一个意外消息的出现,才终于驱散了她心头的乌云。
韦氏立刻给宋伯写了封信。她在信中羞涩而欣喜地表示,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他们即将要成为父母了!
之后,她焦急地盼望着来自南边的回信,满心期待着宋伯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可惜事与愿违,现实又一次偏离了她的期待。在宋伯的回信中,他只是简单地嘱咐妻子,要“小心谨慎”、“好好养胎”、“听大夫的话”之类。
那封信中,虽然都是对于妻子的殷殷嘱咐,却并没有显示出如韦氏所期待的喜悦之情。甚至可以说,语气还有些冷淡。
不过,当时的韦氏以为丈夫还在与自己置气,不肯向自己低头。虽然她心中有些不满丈夫的不解风情,可孩子的到来终究冲淡了这一点不满。
她甚至还安慰自己,丈夫只在经商上面精明,平日里是个沉默寡言的。这些,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因此,她便没有多想,只安心养胎的同时,时时盼望着丈夫能够早日归来。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韦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宋伯始终都没有回来看过一眼。
后来,直到宋朗宁出生、满月,韦氏都是自己一个人挺过来的。而身为孩子父亲的宋伯,直到宋朗宁快百日的时候,才终于回了家。
说到这里,宋蔚桦不禁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过,那次宋伯也没待多久,很快就又走了。朗宁那些年,可以说是伯母一个人,将她拉扯长大的。”
云沛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可她面前的光屏上却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热闹非凡。
此时,弹幕的话题,依然是围绕在这位“卷王”宋伯身上。不过,区别于之前的调侃和赞美,而是变成了声声谴责,甚至是质疑……
【wokao!这也是个渣男!】
【老婆怀孕他也不高兴,生孩子他也不着急回来陪产,那他还结什么婚啊!跟工作过一辈子算了!】
【古代又没有监控,韦氏也不知道请个私家侦探的。谁知道这老头到底是不是真的出门工作了?】
【楼上的意思是,他在外头搞花头??】
【这可说不准噜,说不定外面还有一个家呢】
【可恶!!】
“啊……那也难怪……难怪宋姑娘更父亲不亲近了,哈哈……”云澎嘴上打着哈哈,其实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父女之间,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