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漾一把拿过请帖,没有三媒六聘,只有出嫁的日期,满打满算不过短短七天,连嫁衣都绣不了吧。
林子漾握着请帖,抬眸看向高高的府墙,明明天空那么蓝,阳光也灿烂得炫目,为何会难过的想哭,心情又那么沉重。
她无奈拿着请帖回了府里,刚巧遇见林昭从巷子里出来,朝着公主府而来,满脸的焦急慌张。
“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问道,又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昨天,如雪去找过你,对不对?你们说了什么?为何今日她便答应了隋融?”林子漾急得要死,见他这幅模样便气不打一出来。
这一路过来,她都看在眼里,林昭对她明明是有感情的,为何突然就这样了?
“唉……”林昭叹息了一声,朝着府里走去,边走边道:“子漾,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月里,我总是做梦,梦到一个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叫洛长君,是我的妻子,可梦里的我对她不好,害她流产,被人陷害差点死了,她心灰意冷求了和离,再见是在她与寒门书生的简陋婚礼上,那书生与隋融一般无二。”
“和离后找了这么一个人,我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在朝堂上多次寻了他的麻烦,让他仕途不顺,可长君从未离开他,一直陪着他,我嫉妒得发狂。”
林昭口述着梦里的一切,林子漾闻言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干巴巴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官至太傅,底下人为了讨好我,派人刺杀他们二人,他为了保护长君,被乱箭射死,我赶到时,长君正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满手的鲜血。”这些梦,连贯起来,竟成了他们的一生。
“你信前世今生吗?”林子漾淡淡的问道,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盛如雪会选择嫁给隋融,一个前世拿命护着她,今生以命为她博了一条生路,而另一个,前世伤她,今生冷待她。
是个傻子都知晓该如何抉择了。
林昭被她这话一问,懵了一瞬,转而明白了过来。
他们能落到这地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竟然她想要嫁,那便嫁吧,只要谋划得当,自然能带着她回去,待回去了再慢慢补偿她好了。
他想的挺好,也知晓离大婚不过几日时间,一切都匆忙着,倒是方便布置人手。
“子漾,你得帮我。”林昭看着她,激动又急切的道:“只有七天了。”
“你看清自己的心意了吗?师兄。”林子漾质问道。
“心意?我不知道,可我心里有个念头啊,不能让她嫁给隋融,他活不长了,这不是害她吗?”林昭摇摇头,迷茫道,他也不知自己的心思,可强烈的念头让他想要阻止他们成亲。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们都没有结果。”商无影如同个幽灵一般,靠着柱子,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这人走路贯是无声的,若是不出声,难以发现他的身影。
“前世你看不上你娘亲给你选的商户正妻,却又心安理得的花人家挣的银子,还看不上人家,任由你那妾室折辱她,结果人家和离了,你府上一穷二白,又想起别人的好了,可惜啊,你不珍惜,有人珍惜。”
“而今生,你们更不可能了,门第悬殊,老王爷肯定不会将自己的掌上明珠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是,连自己身世都不清楚的男人手里的。”
他字字珠玑,字字句句如同锋利的匕首一刀又一刀精准扎入林昭的心口,捅得整个人都血淋淋的。
“何不就这样,让他们成亲,这都是命,你该认。”商无影痞痞的道,眼含嘲讽,现在装深情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何况这人看着也不似多在乎盛如雪的样子,不过是享受被人崇拜,不能忍受一直崇拜自己的人突然抛下自己,转身投向一个病秧子的怀抱吧。
林昭心口乱糟糟的,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盛如雪与隋融的婚礼虽办的匆忙,可也算盛大,十里红妆,那大红喜毯从安国公府一直铺到了隋融的府邸,秦王府。
骑着的高头大马都扎着耀眼的大红花,他今日气色看着倒是不错,脸上洋溢着幸福又满足的笑意,跟在身后的人也都是欢喜的,吹吹打打,洒着喜糖和铜板。
林子漾眼眶一热,镜子里的盛如雪正在抿着口脂,喜婆在为她梳妆。
“这头面可真不错,姑爷真是有心了。”一旁几个差不多大小给她添妆的女郎窃窃私语道。
“是啊,你看这珍珠,个个饱满圆润,光泽莹润。”
“何止啊,你看那凤尾钗,纯金打造的,那模样栩栩如生,得多费时间啊,只怕早早就准备了。”
几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有林子漾心底蔓延着无尽的悲伤,她也想笑的,竟如何也笑不出来。
“子漾,你别这样嘛,我跟你哥成亲了,我们依旧可以在一起,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只是多了一个身份,成了你的二嫂。”她从铜镜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