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丞相府回来的路上,姜晼晚的心情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纷乱而沉重。
她紧握着双手,不断地思索着如何证明自己绝无谋杀亲夫的意图。
就算她真的有那样的想法,她也清楚自己绝对没有那个胆量去实施。但此刻,这些想法却像无形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让她无法挣脱。
肖昱泽坐在马车上,仿佛一座沉睡的冰山。他闭着眼,眉头紧锁,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
马车缓缓停下,云骁轻轻叫醒了肖昱泽。
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他默默地下了马车,云骁推着他回了墨松苑,没有向姜晼晚投来一丝目光。
姜晼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姜晼晚想着,若真是愿意问上一问,兴许还有活路,可如今,一句话不说,她只怕要凉凉。
出门之前,她就计划着,若能顺利讨回嫁妆,哪怕只有一半,她做梦也能笑醒。
如今,她是连觉都不敢睡了。
老管家被活活打死的惨叫声,犹在耳畔。
“宸王呢?”姜晼晚坐在竹制屏风旁,手中无意识地拨弄着桌上的茶具,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她深知,自己不能就这么坐着等死,她决定,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宸王殿下?此刻应该在墨松苑吧。”朝云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小殿下应该也回来了。”
朝云提到小殿下时,脸上笑意盈盈,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小殿下?”姜晼晚的眉头微微一皱,记忆中朝云确实说过,这府上是没有其他女眷的。
但小殿下的出现,无疑打破了她的认知。
“宸王殿下,有孩子了?”姜晼晚内心的惊讶和不解却如潮水般涌来。
“是啊,小殿下这几日去岭南了,说是要去看望他外祖家的人,今日就能回府。宸王殿下对小殿下可是疼爱有加,专门找了师父,教导他读书习武。”
姜晼晚虽说意外,宸王竟是孩子都有了,看着朝云那表情,应该不是混世魔王这类型的。
“走,咱们去准备些药膳,去墨松苑。”姜晼晚顾不得这些,保命要紧。
“王妃,这……”朝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试图阻拦,又把刚刚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怎么?我不是去欺负小孩子的,我是有事,要找王爷说。”姜晼晚被朝云逗得发笑,自己好歹这么大人,且不说,自己对肖昱泽实在没有什么感情在,这个世道,男人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过,她不至于容不下孩子。
就算是有感情,也要分个先来后到,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才嫁过来三日,哪就至于去找事了?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朝云连忙摆手,却又不知怎么解释。
“来不及了,你若是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姜晼晚保命的事还能不积极?
一路着急忙慌的去厨房,又带着药膳直奔府医处,确定了这一筐食物王爷都能吃,而且对身体十分有益,姜晼晚让府医手写了个封条,这才带去给肖昱泽。
“王妃,您怎么过来了。”云勇见着姜晼晚和朝云过来,一瞬间竟是有些惊慌。
宸王府的人也是够逗的,宸王在自己院子里见一见自己的孩子,怎么还偷偷摸摸地做派。
“你家王爷可有空闲,我这儿给他带了些吃食,也有些事情要找他说。”姜晼晚轻轻指向朝云手上捧着的膳盒,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关切。
“您稍等,属下这便进去通报。”云勇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步入了内室。
云勇进去通报不久,姜晼晚的视线便被一个从内室款步而出的男孩吸引。
他看上去约莫十来岁,正值少年初长成的年纪。
男孩的身姿已显得异常挺拔,犹如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松树,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他的头发被高高束起,用一根玉簪固定,显得利落而又不失贵气。
男孩的面容俊朗,皮肤白皙如玉,透着健康的红润。鼻梁高挺,唇色红润,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眉宇间透出的那股英气。
见到姜晼晚,男孩立刻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跪下行礼道:“孩儿给母妃请安。”
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充满了少年特有的朝气与活力。
姜晼晚算是知道了一个个为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是?”
“王妃,这位是小殿下。”朝云小声道。
“孩儿名唤肖宁,字云舒。母妃也可唤孩儿小字。”肖宁微笑着,言语行动间,姜晼晚能感受到他的敬意。
他的举止大方而端正,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世家公子的优雅与从容。
身穿一袭青色长袍,腰间束着玉带,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长靴,整个人显得既精神又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