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不是一瞬间的事，而是持续的一段时间，像是被上了一层debuff,直到时间结束这debuff才会消失。就像著名哲学家说过的那句话，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刘晃有些恍惚，他是相信人生中总有一段时间是要倒霉的，但他不太相信这个“一段时间”的定义是从他出生开始到目前为止。
在经历了考不上好学校找不到好工作买不起好房子结不起婚后，他被绑架了。
他这普普通通的倒霉一生，在某个普通的夜晚，骤然变得不普通了。
哪个普通人会想到自己这辈子会被绑架啊！
还是被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绑架的！
但即便他正在经历这场极不普通的绑架，他也仍旧是个普通的圣父。
“你，你是什么东西？那个小乞丐呢？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根据他这么多年的看小说经验。那小乞丐不是被鬼东西夺舍了就是被鬼东西杀掉替换了，说不定也有一丝的希望，单看面前这鬼东西是不是丧心病狂。
他没问自己会被怎么样对待，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就算没看过几本小说也都知道，自己注定了没啥好下场。
面前的鬼东西走近了，它盯着他看了许久，张了张嘴，竟然发出了声音。
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叫，又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发出的声音，沙哑的爆鸣声中带着气流和电音，听一下就叫人头疼。
它说：“你干这行的，不知道我是人是鬼吗？”
刘晃惨白着脸，任由这句话在他脑子里连续不断的重播，回放。
他是干哪行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事经理，手底下管着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人，下属也不听话对他爱搭不理，只有他帮忙传递工作任务时才出现在公司。
工作强度散漫到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有公司放着一个根本没什么必要存在的人白吃白喝啊！
而且老板每星期都要亲自来公司询问一下他的近况和工作情况，是那么的温和的一个人。要不是老板是个男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看上他了。
……等等，等等等等等！
他老板……他老板不会是……！！！
刘晃觉得没脸见人了，但他想捂住脸的动作被身上绑缚的绳索限制住，一下把他拉回了现实。
面前的鬼东西像是在欣赏电影一样欣赏他变来变去的脸色。
它没有催他，只是等着他回过神来，好回答他的问题。
但面前的刘晃很明显已经思维发散到不记得源头那个问题是什么了。
它提醒他：“你没见过我这种东西吗？”
刘晃显然还没从认出了老板的真面目这个事情的打击中缓过来，他呆滞地缓缓抬起头，喃喃自语。
“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相信……”
“你能不能面对一下现实？”鬼东西打断他：“你的同事莫名失踪的也不少吧，你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刘晃一下就失了声。
除了他知道的那几个最冷漠最不搭理他的人以外，公司的其他员工替换速度很快。他们上交任务报告的时候，会受伤……甚至还有缺胳膊少腿的。
他也不敢戳人伤疤，老社畜也懒得多想，只当出外勤是会发生一些意外的。
但此刻他不得不多想。
“就你这样也能当方士？你真不知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鬼东西嘲笑他：“你是真不知道。你每日入口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吗？”
它大声笑着，应该是在笑吧，持续的哈哈声比装修噪音还难听。
“没关系的，你马上就要知道了。”
鬼东西说：“反正很快，你就要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了。”
某个扎眼的字符一下子就安定了刘晃的心，他甚至有些高兴。
“你是人？”他说：“你不是鬼？”
“那小乞丐呢？他还活着吗？”
他仍然在问乞丐，它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刘晃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总要在这种紧要关头去关心那个惹他生气的人。
乞丐停顿了一下，从那只包里取出了另外一袋液体。他指尖寒芒闪过，那袋子就开了一个口。
乞丐把袋子塞进刘晃嘴里，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喝了下去。
刘晃被呛得没办法，就算往外吐了些许，仍是有大量液体进了他的胃。
很快，嘴里只余下了铁锈腥气，心理上的抵触让他几欲呕出内脏。
乞丐合上了他的嘴，没让他吐出来。
“别这么奢侈，这是救你的药。”
“才不是药！这是血！”刘晃疯了一样地喊：“是谁的血！你从哪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