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它们想要一个家,哈,它们在和一个自己都没有家贫穷到一颗瓜子皮含半天才舍得磕下去的神明许愿想要一个家?
给神气笑了。
阿黎转身想骂一下方家的不肖子孙怎么就一代不如一代落魄至此的,然后想起来不肖子方鹤年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等着她去救呢。
算了,他只是个小垃圾,她不和他计较。
看着面前三只鬼期盼的神色,再联想一下被她打穿了的楼,阿黎蓦地有一种很奇妙的预感。
“你们……不是想让我帮你们建房吧?”
老太太鬼腼腆一笑,竟有些人性化地客气了起来:“原本还好……现在工程量是有些大,小姑娘你会不会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啊?”
“不会啊。”阿黎先是有些惊讶,了解它们的顾虑后又笑得温柔,充满了圣洁的光辉。
“反正你们没按流程祭拜祈祷,工程量大不大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鬼:……
鬼好像没听清楚,重复道:“祭拜?祈祷?”
阿黎点点头。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除了供养她的方氏一族,其他人或鬼想求神明保佑相助就要拿出一些诚意来。而神明接纳了信徒的诚意后,就要助他们达成所求。
老太太鬼和阿芳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犹豫着劝阿黎:“都这个年代了,咱可不兴封建迷信啊……”
阿黎只觉得一言难尽。
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她换了个更现代的说法。
“你提要求以及付工资,我帮你办事。”
老太太鬼又开始犹豫了,她拍拍自己瘪瘪的衣兜,又拎起阿芳和那个灰扑扑的鬼上下甩了甩,愣是没甩出一分钱。
于是它磨蹭着,掏出了一把瓜子皮尝试着递了过来。
阿黎:……
好眼熟的瓜子皮。
哈,她要开始生气了。
这群鬼很奇怪,既然知道她身份不一般想要求她,又不走流程,还不是关系户。且不说她了,就说她那个同事,以爱好和平著称的神,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当个冤种啊。
等等,这鬼的这个做法,怎么和她当时糊弄卢开宁的做法一样?拿点瓜子皮就想收买她?
它们,是在耍她吗!
鬼们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黎冷笑一声一掌劈了过去,鬼们四散而开,藤蔓缠绕着遮挡住了她的视线。阿黎再拍了一掌出去,藤蔓尽碎,瓜子皮散落一地,而鬼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要说没有眼力见吧,这跑得倒是快。
算了,和鬼们计较太多有时候会显得自己不太聪明。她还是先去找一下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等着太奶捞捞的方鹤年吧。
方鹤年正在搬砖。
各种意义上的搬砖。
甚至还有打工人习惯性地一边搬砖一边和同事吐槽。
“没记错的话,咱们是来驱鬼的,而不是来当苦力的,对吧?”
他把一块砖递到了同事卢开宁手上,卢开宁面不改色地糊了一层水泥,把这块砖按压在了墙上。
“你记错了。”卢开宁说:“咱们不是来驱鬼的,咱们是来找刘晃算账的。”
方鹤年:……
方鹤年拍砖:“这是重点吗!别管是为什么来的,重点是咱们现在在做什么!”
“咱们在建房。”
“这正常吗!”
“很正常。”卢开宁再次砌好了一块砖,伸出手等着方鹤年给他递下一块。
他隐晦地指着某个方向,压低了声音。
“你打得过旁边那个监工吗?”
方鹤年:……
他瞥了一眼那位监工,正是那位所谓的“大伯”。大伯拿着一沓硬纸板,分割成一掌大的纸片后伸手在上面一抹,就凝出了一块坚硬的砖。
砖堆积了一地,有藤蔓卷起砖块送到了方鹤年手边。见他愣神,那藤蔓像个发现员工在摸鱼的老板,甚至抽了方鹤年的小臂一下,示意他好好干活。
方鹤年:……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装出自己很忙的样子。他连续搬了好几块砖,手脚比之前麻利了许多,宛如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搬砖人。
他的身体在劳动,嘴巴也在不停地碎碎念。
“太奶啊!阿黎!救命啊,赶紧来捞捞我吧……”
卢开宁依旧面不改色,他精致如雕塑般的面部很少有改色的时候。
此刻的他也像个运筹帷幄的家长,淡定的给自家放学后迟迟没回家的熊孩子下定义。
“别叫了,她玩够了会自己回来的。”
方鹤年:?
方鹤年目瞪口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