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崖微眯凤眸,目光中瞬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如水。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身躯,神色淡定从容地说道:“既然如此,那雪崖便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
只见林雪崖稳步踏入宴会中央,他并未像众人想象中那样立刻起舞,而是出人意料地闭上双眼,似在沉思。
片刻之后,他突然睁眼,眼神中迸发出决然的光芒。
紧接着,他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动作开始舞动,身体仿佛有千钧之重,每移动一寸都显得极为艰难。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以为他根本不会跳舞。
然而,就在质疑声渐起之时,林雪崖迅疾拔剑,动作陡然加快,剑势如疾风骤雨,令人目不暇接。
他时而单手持剑,身形旋转如风;时而双手握剑,猛力劈砍,仿佛能开天辟地。他的剑招看似毫无章法,却又处处透着玄机,让人难以捉摸。
随着剑舞的进行,林雪崖整个人仿佛与剑融为一体,剑气纵横,周围的花草都被剑风刮得微微颤动,席卷起满天花瓣,美不胜收。
众人皆被这意想不到的精彩剑舞所震撼,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惊得瞠目结舌,金绮妍更是脸色铁青,难以置信。
见林雪崖的剑舞赢得众人惊叹,金绮妍心中嫉恨更甚,尖声说道:“你这是剑舞,不是舞蹈,分明是在故意违抗我的要求!”
林雪崖收剑而立,气定神闲,微笑着回应道:“小姐此言差矣。在我看来,剑舞亦是舞蹈的一种。古人云:‘舞以尽意,剑以明志。’剑舞之妙,恰在于它融合了舞蹈的韵律与剑术的刚猛。
“想当年,越女舞剑,其身姿轻盈,剑法高超,以舞之形藏剑之威,传为千古佳话。又如公孙大娘之剑器舞,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这皆是剑舞之魅力所在。
“我这剑舞,以剑为笔,以身为墨,绘出的是东虞传统中刚柔并济、勇往直前的精神画卷。
“剑之刚,如东虞女子征战沙场,无畏无惧;身之柔,似东虞女子婉约风姿,柔情似水。此乃对东虞传统的独特诠释,又怎不算舞蹈呢?”
众人听了林雪崖这番言辞,都点头称是,却因金绮妍身份尊贵,平素嚣张跋扈,不敢言语。
温茹蕙虽为公主,可平素温自华事务繁忙,总不在身边,常受到一些女官和贵女的刁难欺凌,向来软弱不言,这也是金绮妍胆大妄为的原因。
她此刻心中仍然惊惧,却因了对林雪崖的倾慕与向往,竟破天荒地勇敢出言辩解道:“使…使节所言极是,此剑舞不仅展现了高超的技艺,更传递出东虞文化的深邃内涵。”
她头一遭反驳他人,瞬间脸红脖子粗,但话语竟是极为坚定,在座贵女和女官都惊诧不已,纷纷侧目。
一位女官见此情景,出言解围道:“的确,这剑舞别出心裁,让人眼前一亮,怎能不算数呢?”
温茹蕙的坚定支持无疑震慑了金绮妍,她第一次见到软弱可欺的温茹蕙露出爪牙,她的脸色愈发难看,却又无法反驳。
当众人神色变换之际,侍从高喝:“王爷驾到——”众人听闻皆跪倒在地。
温自华步履优雅,神色自若地入场,目光沉稳地环视众人,最终定在金绮妍身上,声调不高却满是威严地说道:“今朝此宴,本为欢庆之会。使节剑舞惊绝,还能将我东虞文化典故精妙融入,实乃稀罕之至。何必如此执着,非要在剑舞与舞蹈之间强作区分。”
金绮妍见到温自华,心下一惊,脸上的张狂之色瞬间消散大半,却仍心有不甘地说道:“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