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特别喜欢晒被子，不论冬夏。沈棠也喜欢被子晒后的干燥暖香，脸埋在里面闻，满腔的幸福气息。
突然地，沈棠咕哝着，“我好想吃火锅里的宽粉和蟹柳丝，蘸油碟和麻酱吃。”
其实她不爱吃宽粉的，连酸辣粉都不爱吃，蟹柳平日也没点过，说出来自然是真想吃了。季燕然看看时间，十点钟，“那我们去吃，现在火锅店还没关门呢，人也不多，不过只能吃一点。”
沈棠嗖地爬起来，亮着眼睛点头，“我去换个衣服，化个妆，不过吃完头发上有味。”
“我帮你洗嘛，你不是说穿睡衣比较舒服么？衣服可以不换。”季燕然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你想化妆可以化妆。”
沈棠凑过来，“解释什么？我最近是不是脾气有点坏？”
季燕然愣后笑，“没有，我是怕自己没讲清楚。”
“空气里都是幸福的味道。”沈棠一进火锅店就不禁感慨，锅底刚端上来，眼底就馋得不行，真的是馋得放光。
季燕然瞧她吃得过瘾，觉得今晚出来对了。
沈棠忽然说，“人家说酸儿辣女，季一方会不会是个女孩子。”
音落，季燕然神色变得怔怔的。
“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一直期待第一个是哥哥，女孩子也好，一样的。”季燕然心里一抽一抽的，几乎脊背一凉。
他竟第一想到是，如果自己有个女儿，将来会接受她跟像自己一样的人走到一起么？肯定不舍得，不愿意，只希望她生活里的一切优渥丰足，不被人轻易打动，有一生正常圆满的恋爱和婚姻。
“我就知道。”沈棠笑着挑挑眉。
“还想吃别的么？”
“想吃哈密瓜。”
“行，我们去买。”
绕了很久的路，才找到一家水果摊，也快关门了。季燕然下车连忙小跑过去，弯腰挑了几个水果，称好，付账，请店家切好，沈棠把一幕幕都看在眼里，季燕然满脸堆笑地拎着一大包水果回来，先从车窗把切好的哈密瓜递给她。
今晚的口腹之欲算是满足了，回到家洗澡洗头的时候，沈棠又缠着季燕然，眼里手上的小动作都是一些不言自明的意味。
季燕然用眼神制止，沈棠倒问，“你不想么？五个月，可以了。
你真不想？
那我想要。”
季燕然闭眼，深深叹气，“转过去，扶稳墙。”
沈棠照做，背着他嘻嘻笑起来。
“笑什么？”
沈棠回头，眼睛里尽是戏谑，“你是不是也上网搜过？不然怎么知道现在用这个姿势比较好。”
季燕然真的是，红脸忍羞，又不能把这调笑他家伙怎么样。
等季燕然给沈棠吹完头发，送回吹风机，沈棠已经朝他睡得那边酣酣睡着了，眉头舒展，脸部每一处线条都尽显安恬。季燕然把被子往她下巴底轻轻掖好，忍不住亲她，最重要的人就在眼前，此时幸福达到极点。
那个问题又盘旋心上，答案还是不舍得，不愿意，他绝对不舍得自己的女儿接受自己这样人的好，嫁给自己这样的人。
酸意上心，他真是对不起沈棠，也愧对她父母。
这天晚上，沈棠隔着被子枕在季燕然身上，玩他的手，无所事事地懒懒腻歪一会，突然仰脸，盯着季燕然好不自在。
“怎么了？”
“你的微博怎么有一段时间没更新了？”
“你知道？”
“嗯，每条动态都关注噢，怎么没更新了呢？从我面试回来开始的。”
季燕然沉默，沈棠就推他，“说呀。”
“……”季燕然觉得自己矫情，有点说不出口，“……担心你去学校，见了一些人一些事，会有其他想法。”
又来，沈棠被他气到翻白眼，但她怎么能跟季燕然发脾气呢？顺了顺气，耐心说道，“无论如何，我不会不要我和你的孩子的。你发不发？”
无论如何，沈棠都不会不要他们的孩子，季燕然搂着她亲，“甜甜。以后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说，不要犹豫，不要蹉跎光阴，我会答应，你要什么，我都不会跟你争的。”
沈棠拿他没办法，“是不是科学家不信邪？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言谶’？不能说不好的话，要说吉祥话。”
季燕然去搜了下，犯错一样，直接抿起嘴巴闭上。沈棠破颜一笑，又推他，“以后还说不说了？”
“不说了。”
“那快点发微博。”
季燕然颠颠地发了一条，“爱甜甜，想见季恬。”
如果季恬是个女孩子，他会加倍疼爱她的。但季燕然觉得压力有点大，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和能力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