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正问到沈棠最不安处，视线碰上季燕然的，立马火辣辣地躲闪。
季燕然当众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淡，惜字如金，“不会吧，我们单位没有提那样的要求。”
吴奕双手插兜，“是吧，老季都说了，你放心吧。再说就算男的有优势，你现在想那些都迟了，好好搞面试，不要多想。”
这个确实，现在想已经迟了。
沈棠下班，刚走出办公室门，撞上季燕然在大楼门口负手而立的背影，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显得人挺拔健朗，随意挽至小臂处的袖子，又平添了几分随性柔和。
沈棠莫名地紧张，几乎是提着心，放轻脚步往前走。
仿佛感知她走近，季燕然抬脚侧身，先跟她打招呼，“下班了？”
沈棠点点头，“您今晚值班？”
“没有。”
“噢。”沈棠想走，可季燕然面对她站着，温和持重，极修边幅，很有压迫感。他似乎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沈棠不好轻飘飘地离开。
“关于面试，还有什么担心的？”饶是季燕然把声音放低，讲出的话依然是字正腔圆，声线低沉又清楚爽利。
沈棠红着脸摇头，“没有了。”
季燕然又问，“和你一起进入面试的人什么情况，现在知道了么？”
“也是两个女孩子，比我大一点。”
“那是不是更有信心些了？”季燕然饶有兴味的专注眼神，似乎也替她开心。
“只能说更有信心去尽力。”沈棠的信心所在是，她不相信她们也会遇见季燕然这样的领导，关心帮扶，竭诚无私。如果她们的成长环境足以把她们塑造得大方干练、秉性端正、谈吐不俗，那她自然也输得无话可说，更不会觉得丢人，综合素养的事，先天不足，后天很难补全。
就是想到季燕然在以后的工作中有可能发现，招到xxx也是不错的，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用教，天长日久，渐渐遗忘掉曾经来过一个叫“沈棠”的人，心里就隐隐难受。
“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我会尽力解答，事关前程，不要不好意思。”
“季主任。”
“怎么了？”
沈棠抓紧背包带子，一吐心声，“除了家里人，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她来省城前，这种人生际遇，真是想都不敢想，也根本无从想象。
季燕然心波轻荡，表面若无其事，“没有谈恋爱？男朋友对你不好？”
沈棠唰地红脸，弱声道，“分手了，他对我也很好，非常好的。”
“……噢。”季燕然想追问下去，怎样好？交往这样沉静内敛又坚韧有才气的女孩子，当然是能怎样好，就怎样好。
“……那怎么分手了？”
“太远了，爸妈不同意，自己呆着也难受。”沈棠不想聊这个话题，“有事先走了”几个字此时倒也能张口就来。
可沈棠转身就后悔了，干嘛要提爸妈不同意。
沈棠面试抽签抽到3号，心里揶揄自己，成绩可不能是第三啊，那点分差，完全经不住名次颠倒。
候场的时候满煎熬的，等她走进考场，面试官个个微笑，减压不少，待坐下，紧张不安的沈棠突然发现，中间的那个用她输牌逗过季燕然，“老季，你一个月的工资没了啊”，声犹在耳。
呼呼，沈棠暗自握拳，要好好回答，她不能让别人嘀咕“老季带出来的人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