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这个我已经打印好了。你对着纸质的检查，然后在电脑上改，方便一点。”陈晓彤交代好，就直接下班了。
沈棠开始低头校对稿子，她主要负责几篇通讯，修改错别字、病句，使文字清通。
自她进门，季燕然就在坐在对面桌上看电脑，像不知道她来了一样，简淡自安地做自己的事。
其实，越过电脑，沈棠乌黑的头顶，文静秀气，季燕然堪堪可见。
今天早上眼神躲闪，他悄悄反思，是不是昨天过去帮她付花钱失了分寸，让她心里不舒服了，还是没收钱不合适？
时不时遇上需修改的地方，沈棠就圈画标好，一边斟酌措辞，想到了就在电脑上改正，同时在纸上标记已改。
季燕然是第一次看沈棠工作，即使动作只是隐约可感，也足见专注而有序，细致而耐心，事情一上手就知道怎么做。
可是久了，偷觑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失态，季燕然习惯性摸起打火机和烟盒，又放下，还是下去找李岩聊聊天吧。
“我下去找李老师，有事就叫我，我就上来。”
沈棠看字的眸光一顿，整理了下情绪，抬头道，“好，我估计还有一会儿。”
李岩今晚不在，办公室门关着。季燕然就继续往门外踱步，晚风尚有暑热的曛意，马路上车水马龙，他一时惆怅丛生，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偶觉寂寞。
往沈棠平日下班的方向走了几步，没多远的十字路口，有一家肯德基，kfc，灯火通明，季燕然的心也无端跟着一亮，兴冲冲地抬脚过去，留她加班，给她买份她喜欢的炸鸡翅也不为过。
“只要两份炸鸡翅么？”
“嗯……”季燕然也觉得少了，“年轻女孩子都喜欢吃什么？”
“这个看个人口味，蛋挞、土豆泥、还有红豆派。”
“那一样来一份吧。”
“喝的您需要么？”
“嗯……”季燕然看着菜单，样样都陌生，“哪些冷饮热饮女孩子点得多？”
“要不给您点一份冰可乐，一杯枸杞米乳饮？”
“可以可以。”
季燕然拎着纸袋，大步走出肯德基，一片充实又轻盈的心境，快乐得可怕。
他并没存心索求什么，绝对没有，只是很有空闲，为加班的下属买一份宵夜，不算逾矩，不必把年龄的藩篱放在心上。
一份透着香味的纸袋被放在跟前，忙碌的沈棠讶异抬头。
“先吃点东西吧。”
沈棠似乎一时没省过味来，眼底满是疑惑。
“李老师不在，我出去转了一趟，看见了一家肯德基，今天晚上耽误你时间了，让你辛苦了。”季燕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休息会吧。”
“噢，谢谢季主任。”沈棠打开纸袋，“季主任，您要什么？”
“你选自己喜欢的，我都行。”
“那蛋挞、土豆泥和这个热的给您？”
“你不喜欢吃这些是吧。”季燕然的语调轻扬起来。
小心思被戳穿的沈棠不好意思地抿嘴笑，哪知听见季燕然极自然地顺口讲下去，“那下次我就知道了。”
沈棠神情微凝，心脏着实怦怦跳了下，低眉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好。
语一出口，季燕然也瞬间沉默。
办公室安静极了。
沈棠心里挣扎了下，然后决意问，“季主任，您退休了，是不是就不待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