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自菲薄。”沈棠夹一片毛肚入红锅里烫，“我们也不差，只是机遇没到，总会遇到一双慧眼的。”
话是这样说，看姚茜茜的来时路，沈棠实在也是心有凄惶，季燕然又仿佛给了她些些的信心和底气。
“你在这个单位怎么样？”
“挺好的，同事很好，工作就是写写东西，自己也喜欢。”
姚茜茜点头，“那就差一个正式员工的身份了。我现在的单位也是，教书的工作也喜欢，就只是十八线的县城，还是外地的，心有不甘。”
姚茜茜明天还要上课，吃完饭就回去了，不过她倒叮嘱了沈棠一句，“你在单位待得好，见着领导嘴巴要甜一点。”
沈棠回去洗了澡，就看书刷题复习，何继桐的稿子可以不急，但考试的事必须每天保持记忆和训练的感觉，临睡时才撑眼皮看了点文章。
酝酿了五天，趁周末写了出来，可是有三千多字了，陈晓彤说只给了两千多字的版面，一遍遍精减到两千字，通读下来，私心里还是偏爱原版。
她想了想，把两份都发给了陈晓彤，了了一桩心事，心里轻松，又复习了几个小时，趁花鸟市还没有关门，去那逛逛。
没打算买什么，花草正盛，两边的店家门边挂的，地上摆的，参差有致，漂亮又自然。沈棠被店家门口一个插满荷花莲蓬的土瓶吸引，躬身俯视好久。
“你要买花啊？”
熟悉的清晰磁性的声音，沈棠心惊到嗓子眼了，此时她对偶遇季燕然没有期待，也不免心潮哗然，“季主任。”
“嗯。买花？”
沈棠脑筋一转，天才地扯了个谎，“刚刚发现手机没电了，不能付钱。”
“那你挑吧，我付。”
“谢谢季主任。”沈棠笑意甜甜，“我回去就转给您。”
“那不用。”
不想多买，也担心季燕然不会收钱，沈棠只挑了两支荷花箭一支莲蓬，“季主任，您也来买花？”
“不是，我和朋友过来喝茶。不多选点？”
“够了的，我的瓶子小。您是不是经常来这喝茶？过年的时候我在这看见过您。”
“当时你一直蹲在那看绣球和月季。”
“您也看见我了？”
季燕然点点头，“嗯，你看完直接走了。”
沈棠记得那天自己在花前纠结了许久，“一直蹲在那”“看完直接走了”，话里意思，仿佛季燕然也远远地注意了许久，心里说不出的雀跃感受。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如果不是您在，我这次也要看完直接走了。”
似锦繁花和要人命的青春朝气，这样的花店前，这样的人，季燕然在短短的一瞬失神中，重新体会了片刻年轻的荡漾心旌，遽尔无比零落惆怅，说，“朋友还在那边等我，我先回去了。”
沈棠拿着花站在那回想着那句“我先回去了”，猜他是从那里出来的？
回到家，她打开了研究所的微信群聊，不需思量地加了季燕然好友。
那边通过得很快。
转账前，沈棠想到姚茜茜那句“嘴巴要甜一点”，先发了个表情包：送财童子给您送钱来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