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也没有值得一说的了,她和季燕然并不常见。
考试报名的日期渐近,所里并没有给她优待,该加班加班,该出野外就出野外,仿佛她就是一个正常的员工。
春意发越,李岩要去的是外市的一个山里作野外实践,所里就他、吴奕和沈棠仨,到了当地,还有个上级局里退休的何继桐老先生同去。
何继桐在博物学上造诣深厚,声望很高,退休一回老家,就被当地的峤山大学返聘,现今还在指导研究生。
都退休了,应该有些年纪了,还能爬山?
到当地见了面,沈棠才发现岂止是有些年纪了,人家89岁了,不过看上去朗健矍铄,精神气极足。
“峤山上的动植物我现在差不多了如指掌了,但还是喜欢常常进山看看,每次都能有新收获。”
沈棠觉得季燕然、李岩和眼前这位老人家,他们的气质都很像,不止是对专业的热爱,还有读书人求知问道的精神。
何继桐总是脚步轻健地走在前面,有些蠕动的软体小虫,沈棠不敢恭维,敬而远之,他们总会围着津津乐道。
说草木飞鸟的时候,沈棠是很愿意听一听的。
何继桐说,这个植物也可以作药用,那个也可以作药用,一般怎么用。
沈棠忍不住问,“那老师你们都会医术么?”
吴奕开玩笑道,“是的,我们生病都不用去医院的。”
何继桐慈祥地说,“那哪能?医道是很博大精深的,知道它们哪些有药用只是最浅的药理,比如它们加工成饮片,换了模样,我们就不一定能认出,也不知剂量。鲁莽开药,肯定会出事。”
山不高,却有一条险径。未到一半,背着包的沈棠已经气喘吁吁,远落后,吴奕背着器材,也稍落后,同样背着器材的李岩,与何继桐并肩边走边看,悠游地远远领先。
上至一半的时候,沈棠是怎么着也不行了,心肺强烈的挤压感让她觉得呼吸艰难,如果再多走一步,就会窒息。
她坐在一边,赖着不动,“我不行了,我得休息一下。”
李岩笑,“这体力也太差了。”
何继桐也笑着接话道,“不经常锻炼。”
俩人也都没再往前赶路,沈棠隐隐约约听到何继桐问,“她就是燕然说的那个写稿子写得不错的女孩子吧。”
“是的是的,是写得好。”
李岩当面的肯定,沈棠心境平静,但一听季燕然不避讳地对别人夸奖自己,耳朵一竖,心潮瞬间涌动起来了,心脏血脉都是热热的。
休息了会,继续没走多远,才缓过来的沈棠又觉得腿更软,头晕,喘得不行,坚决不能多走一步。
李岩看不下去了,也为了能继续赶路,折回来慷慨说,“来,把包给我,脱下来的外套也塞进包里。”
虽然不合适,沈棠也顾不得了,不能耽误大家,有气无力地把衣服装好,任李岩把包拿走。
李岩单肩挂着包,悠闲地站在那和何继桐说话,沈棠疲惫不堪地坐在石头上。
吴奕觉得好笑,就拍下来,还发到他们的小群里:
可以原地退休的软蛋年轻人,和她还能为国工作八十年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