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扭转她的决断。
如五年前那般不顾一切带着数十亿嫁妆满腔热血嫁给他。
如今她也是真的想要彻彻底底离开他。
很累。
真的很累。
洗手间里,楚伊对着镜子揉搓手上的洗手液,门口高大身影闪过,随后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楚伊看着走到身边的宗砚俢,他真的是被上天偏爱。
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气场,有极其出色的皮囊,也有优异的身家和头脑。
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她掰开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冲刷着指尖的泡沫。
狭小的空间里,洗手液的气息无法掩盖男人身上的木质香味道。
鼻尖有些酸涩。
“所以你真的打算离婚?”宗砚俢拧着眉看镜子里的女孩。
他不懂楚伊到底在犯什么别扭,昨天的事明明他更生气才对!
楚伊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扯了擦手纸将水吸干。
随后从琉璃台上的包包里拿出文件,“三年前你跟我说,如果哪天我不想过了就签了它,你不会阻拦,我签了,你也签了,下午我回楚家拿户口本,你明天抽个时间,我们把手续办了。”
像是说着事不关己的话题,没有往日里温和的笑脸,没有往日里炙热崇拜的目光。
这样的楚伊让宗砚俢有些招架不住。
“我说过,我会调查的,昨晚……我喝了酒,是我不对。”他示弱。
他知道如果现在离婚,家里两位老爷子会把他揍得半死。
“呵。”楚伊冷笑,仰着头看他,眼圈再一次泛红。
他终究还是不懂。
“宗砚俢,你我之间走到今天,真的是昨晚你的强占这一件事造成的吗。”
压死骆驼的真的是最后一根稻草吗?
你吃了四个馒头终于吃饱了,单单只是第四个馒头的原因吗?
这话砸进心里,宗砚俢心上忽而一凉。
许多过去不在意的画面定格在眼前,他想看清却又抓不住。
楚伊错开他朝外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宗砚俢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
他手心干燥,因过于用力紧贴着她的皮肤时带来一股强烈的痛意。
但这次她没有挣脱,偏着头看他。
宗砚俢喉咙有些干涩,本该说一句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宗砚俢,我疼。”
她声音轻轻的,如羽毛落地,如雪瓣融化。
她并未说自己哪里痛。
宗砚俢立刻放开她的手腕。
垂眸时依旧能看到她纤细手腕处紫色的淤痕,眼底闪过愧疚。
昨日是他太冲动了。
可当他得知楚伊在酒店和人约会时,他彻底乱了,因为乱了才会失了方寸的对她。
楚伊眼底闪过苦涩,她不是手腕疼,她是心疼。
太疼了,刀子剜心也不过如此吧……
当她的手落在门把手的瞬间,身后再次传来声响,“昨天酒店那个人跑了。”
楚伊不禁苦笑,商场上头脑精明的大总裁怎么会蠢笨如此,她深吸一口气。
“宗砚俢,但凡你考虑一下……”
“你为什么会收到我和人酒店私会的消息,酒店周围为什么会恰好有诸多狗仔媒体等候,再或者查一下我的手机通讯往来有没有那个男人的号码,如果我真的与人偷吃又为何犯险用所有人都知道的手机号联系,到底是谁在盼着你将我扫地出门……”
“洛莲不是那种人!你不要血口喷人!”他瞬间否定,面色流露出不悦。
楚伊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她冷笑,“血口喷人?我有说是她吗,宗大总裁,是你自己先怀疑的她而后否定的她!”
她压下门把手大步离开,留身后男人呆立在那里。
她并未指名道姓的控诉,宗砚俢却第一时间站出来否决,选择站在相信林洛莲那一头。
对比一看,她还真是败的惨烈。
恶心?
确实很恶心。
从庄园离开时天色已黑,宗家人到底没留下楚伊吃晚饭。
保时捷在路上狂飙,最后戛然而止于依兰酒吧门口。
记不清多久没来过酒吧了,宗砚俢不喜欢女孩子沾染酒气,她便戒了酒断了丰富的夜生活,转去厨房里研究怎么抓住他的胃。
这五年各个菜系她都精通掌握,然而终究没学会如何做好绿茶和莲花两道菜。
以为真心付出便能收获回报,天真!
楚伊大步走进酒吧。
卡座里,闺蜜连珊珊已经驾着二郎腿坐等她的到来,“啧啧啧,良家少妇来酒吧,真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说说到底咋了,你这神色不太对啊。”
楚伊将包甩进卡座,倒了杯酒自顾自的喝。
辣的刺激感久违的上头,她微微一笑,把这两天的经历说给连珊珊听。
连珊珊气的脸冒青烟,抄起洋酒瓶子叉着腰起身,“你别拦着我!老娘要撕烂这朵盛世白莲花!”
连珊珊性格火爆一点就着,这样无条件的信任与维护让楚伊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