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痛意席卷全身……
她力量抵不过他,只能硬撑着承受。
结婚五年,他只碰过她一次。
前年除夕夜在老宅,宗爷爷为了早点抱曾孙,给他们二人同时吃了些燥热补药。
那时候他很难受,却很温柔。
一边同她道歉一边亲吻她。
可这次不同,他像是在发泄怒意!
楚伊眼泪不停地溜,哭得嗓子哑了,“宗砚俢你个大混蛋!你不是嫌我恶心吗你干嘛碰我!滚!”
他不语,亦不停。
“你和林洛莲睡过不知道多少次,我还嫌你脏呢,给我滚!”
被她的话刺激到,男人眼眸黑深。
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宗砚俢,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她死死盯着他!
“到那天再说!”
直到凌晨三点,主卧安静下来。
楚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身体像是被四分五裂一样难受。
身后床铺轻微震动,她知道宗砚俢躺在身边。
室内静谧如水。
卫生间的水汽夹杂甜腻的气息涌进主卧,呼吸声彼此交错。
许久,久到彼此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暗夜中楚伊松开攥了许久的拳头,她将被子往下扯了一些,露出清明的双眸和挺翘的鼻。
闷而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宗砚俢。”
身后的人没应声。
“我们离婚。”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不是我们离婚吧。
而是……
我们离婚。
楚伊可以接受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甚至没有夫妻生活的婚姻。
她太容易满足,十二年默默喜爱造成她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已经满足。
可这种卑微的婚姻生活,早已被打破,或者说从未开始过。
林洛莲从他们婚姻开始的第一天便出现了,梗在中间,拔不掉赶不走。
当她精心准备一下午的晚餐等着他坐下来一同吃饭,他接了林洛莲的电话便扔下她离开。
当她看到报纸登载宗砚俢和林洛莲同进同出的新闻时,她忍着心酸大度的说,工作嘛我理解。
而他毫无解释。
在楚伊说出那几个字后,宗砚俢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心口有些堵。
他翻了身,衣料与被子间的摩擦声在此刻显得有些刺耳。
他背对楚伊,却依旧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没应。
但这对楚伊来说不重要,她不需要这个男人答应。
一段感情的开始需要双方同时点头答应。
而结束,只要一个人离开就好了。
更何况,宗砚俢比她还想结束这段嚼之无味的婚姻生活。
闭上眼,将繁乱的思绪掩盖,随后陷入沉沉的梦中。
再睁眼时,已经时值晌午,床的另一侧早就没了人影。
楚伊托着酸痛的身体发呆了好一会,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根素简的黑色皮筋,在脑后缠绕三圈。
随后踩着绵软拖鞋晃着脑后黑长的马尾走到衣帽间。
蹲在地上抽出衣柜最下方的盒子,她抽出一份文件。
文件封皮上五个加粗加黑的字体。
‘离婚协议书’。
她抱膝蹲在地上,像是拥抱着单薄的自己。
脑后的发丝垂落,遮盖住她的眼。
却能清晰看到晶莹的泪滴一颗接一颗地掉在地上,掉在那份离婚协议的塑料封皮上。
当年结婚的时候她二十岁,时隔两年后她才和宗砚俢领了结婚证。
也就是同一天,宗砚俢给了她这份离婚协议书。
是他已经签好字的协议书。
并告诉她,当她哪天不想继续与他的婚姻生活,可以直接签字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他不会阻拦。
当时楚伊是有些伤心的,她觉得这份协议书她这辈子都不会用到,留着压箱底吧。
然而不过短短三年,物是人非。
她忽然觉得,并不是林洛莲在她的婚姻生活里搅合了五年,而是她霸占了宗砚俢五年,让那对苦命鸳鸯玩了五年的地下情。
如今她想通了,还这对苦命鸳鸯自由,也放自己自由,她也要做回真正的楚伊。
本想回楚家拿户口本,结果庄园一个电话紧急电话打来。
宗家老爷子,也就是宗砚俢的爷爷急火攻心晕倒了,楚伊立刻在车库里开了辆保时捷直奔宗家庄园。
宗家人对楚伊都很好。
也不知是合眼缘亦或是当年楚伊带着全部身家嫁入宗家,救了宗家的缘故。
庄园处于城西半山腰,大气磅礴。
亭台楼阁翠柏环绕,喷泉高耸入云天。
管家带着楚伊进到宗老爷子卧房时,见一圈人围在床边。
这其中也有大早上一声不吭离开的宗砚俢。
男人此刻支着长腿倚在窗台上,身后的光在他周身落了一圈金色的光晕。
晃人眼也晃人心。
宗砚俢也在打量楚伊,四目相对的瞬间,楚伊立即挪开双眼,看向床上虚弱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