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芳慌了一下,嫁给卢二柱多年,一直以来的听从男人号令的她,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
“没,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这一吊钱可不少,你拿这么多干啥?三豹不是说还想着攒钱帮着大熊还债呢?”
这下换卢二柱愣了:“还啥债?”
卢三豹接话道:“就是咱们把东西偏房都盖起来了,大哥还欠了砖瓦钱三十两呢,我寻思着这债也不能全让大哥自己还,这房子原本就是我们自己住,大哥尽了一份力就好了,没道理还让大哥因此背上债!”
卢二柱沉默了。
陈小芳则是眼神怯怯地看着自己的这个丈夫,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问了。
卢二柱则是很快给了陈小芳一记眼神,暗示她先别急,看看父亲到底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好一会儿,卢二柱才叹了一口气。
“算了吧,大熊以后就是巡检使了,当了官的人,这来钱也快。而且那大熊媳妇不是还有陪嫁的田产铺子?他们家不可能会缺钱用的。倒是咱们家五福明年就要参加考试了,能不能中个秀才,可是全在此一举了。”
完了!
听到这里,卢三豹对这个父亲就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这一吊钱,十有八九也是要给卢五福用的。
“爹,你这是啥话?五福明年考试,那可是小叔家的事,再说了,奶奶手里头的余钱可不少呢,上回从咱们家里拿走了一两多银子,这事儿到现在还没个说法呢,你还想着往前送?”
这话卢二柱就不爱听了!
“你这说的是个啥?也不怕外人听见了笑话!那五福可是你的堂弟,是你亲堂弟,上回是交了束修,不就是想着能让五福给咱们卢家争气?你还想要啥说法?不争气的东西!”
卢三豹一时间也没了脾气,他就知道,一旦遇上了卢五福的事情,他们父子间的道理就说不通了。
总之,就是不管他说什么,在这位亲爹的眼里,都是卢五福更重要一些。
哪怕他摆出天大的道理来,也不及卢五福念书考试重要!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老话,就是要为卢家改换门庭!
可就凭卢五福,他真有那个能耐?
这一晚,因为一吊钱,一家人再度闹地不愉快地散场了。
卢三豹心里头气不顺,回屋后自然是免不了要跟媳妇念叨几句。
三豹媳妇也是个嘴笨的,不过也觉得再拿钱给卢五福的确是不合适。
若是他们家条件好了,那倒也无所谓。
可现在新房子才刚盖上,而且还是大哥出的银钱,甚至让大哥背了三十两银子的外债,他们这个时候再拿钱给别人,总有一种穷大方的感觉!
自己家的债不去还,却去救济别人,这叫什么事儿?
怎么看,都像是把卢大熊当成了冤大头了。
因为一吊钱的事,卢二柱这一家子又连着好几天都是低气压,就连卢四狗回来,也是被这气氛弄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卢大熊倒是没想那么多,其实陈星言那里自然也是不差银子的。
别的不说,只说她成亲后一家子人努力赚到的银钱,也是不少的。
只是卢大熊却故意欠着那边的三十两,只说是要等到年前再给,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让人家说他是吃软饭的,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别人以为他们家真地就是富贵人家了。
卢大熊始终都是很清醒的。
他们家现在也就是普通人家,顶多就是能吃饱了,能吃肉了,算不得多有底气。
而且就目前地这份儿安稳,还是托了自己媳妇儿的福。
所以卢大熊觉得不能太扎眼了。
这眼瞅着就要到冬天了,生活在村子里的庄户人家,谁还没有个七大姑八大姨的?
年年入冬前,都会有人四处串门子借钱。
为啥?
冬天得有足够的粮食储备吧?
得有足够的木柴或者是炭火的储备吧?
还有棉衣棉被的,这也是必不可少的呀!
这冬天,可以说是庄户人家最难过的时候了。
旁的时候只要是能吃个半饱,这日子也就挺过去了。
可是冬天不行呀。
就算是一天两顿饭,可是屋里得取暖,人出门得穿棉衣,要不然,那不得冻死了?
卢大熊知道一定会有人上门借银子,他也没想就是一毛不拔。
可是也不能太张扬了。
如今人人都知道他还欠着三十两的债呢,就算是有人来借钱,这嘴也不好张地太大了,而且他若是真地不想借了,这个借口也是现成的。
卢大熊没想到的是,这头一个来借钱的,竟然会是自己的亲姑姑!
就是卢二柱的亲妹妹!
当年卢大熊在家里过地是什么日子,这村子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姑姑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这愿不愿意拉一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卢大熊的这位大姑,叫卢杏花,没出嫁前,就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刁姑娘。
在清水镇,说谁谁谁是个刁姑娘,就是说这个姑娘脾气大,嘴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