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酸话的人,是卢二柱的一个堂弟媳妇,算起来是跟卢二柱家关系更紧一些。
这女人也姓柳,是上柳村嫁过来的,早些年的时候,还常常在陈小芳面前显摆,总觉得自己家日子过地好,就是特意在别人面前找找优越感。
谁成想,卢大熊回来了,这柳氏以前在陈小芳面前的优越感,竟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仅找不回来了,自己家虽然住的是正屋,可那是土屋,能跟这青砖白瓦的房子比?
曾经被她踩在脚底下来回取乐的人,如今竟是成了高高在上了,这让柳氏心里头自然是十分地憋屈。
这会儿也是眼见着别人都说卢大熊的好话,所以才忍不住冒了几句酸水。
如今被卢有财媳妇给怼了回来,她自然也是不服气的。
“有财媳妇,你说啥呢?我好歹也是长辈吧,你还得叫我一声婶儿呢,咋说话这么没大没小呢!”
卢有财媳妇叫红杏,哪里肯吃她这一套?
虽然都姓卢,可是她男人跟卢二柱他们这一家却是远了好几房了,快要出五服的关系了,还怕这么个劳什子的长辈?
“哟,您也知道自己是长辈呢!可刚刚那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大熊家的嫂子帮着咱们,现在谁家的娃子不是正想法子去捡柴挖野菜的?多了我不敢说,这回光是弄这个山里果,哪家没进个一二百文的?”
这话一放出来,所有人便都纷纷附和红杏了。
这是实话。
有些小娃子一天都能给家里赚上几文钱呢,更何况是大人了。
而且现在村子里还有好些人家在卢老憨家里头做工呢,这一天也是进项。
虽说不可能人人都有这么好的差事,可是好歹那是有活干了,最重要的大家都是亲戚连亲戚的,谁能说主家不好?
除了几个做工的妇人,卢大熊还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族亲每人每天给送一担柴过去,而且这价钱是按镇子上的给,还能让他们省了这一路的辛苦呢。
柳氏一看没人帮着自己说话,便冷哼了一声,扭着身子走了。
“这婶子也真是的,明明他们自己家也多了不少的进项呢,干啥非得说人家的坏话?这不是典型的吃饱了打厨子嘛!”
话音一落,便响起了一阵爆笑声。
卢老憨家这半年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村里人也都知道主要是因为卢大熊回来了,而且人家还娶了一个出身富贵的大家小姐。
要说谁不羡慕?那肯定是个个都羡慕!
可要说谁眼红了,那还真不多。
毕竟,就卢大熊那天生神力,而且还能打死老虎的壮举,就足以证明他也不是普通人。
陈星言也有料到过卢大熊这一家子起来之后,村子里会有人说酸话,所以才会想办法帮衬着族人,就为了能有人多念着卢大熊的好。
眼下,这不就看出效果来了吗?
卢大熊家已经堆了一屋子的柴了,院子里头还有不少。
陈星言是知道北方冬天有多冷的。
她储存这些柴禾,一方面是为了取暖,毕竟这个柴可比炭要便宜多了,另一方面,也是想着能不能占用一间屋子,好好地培植一些药材,或者是花草。
当然,能进屋的,那必然得是名贵的。
之前的绿云梅,可是给卢大熊长了脸,至少在县令那里,知道了卢大熊家里有一位爱花养花的贤内人。
卢三豹被卢大熊收进了巡检司,这月钱多少自然也是都知道的。
一家子人,可以说是除了卢二柱一直绷着一张脸之外,其它人全都乐呵呵的。
陈小芳破天荒地杀了一只鸡,亲手炖了,而且还全程将那鸡腿和鸡翅都护住了。
至于老太太那里,则是以老太太牙口不好为由,给端了一碗鸡汤过去,另外又捡了几筷子的软肉。
再想要多的?
没有!
自打陈小芳上回看到了老太太和卢小柱想要打盖房银子的主意后,就对这一家子人彻底地死了心。
只有卢二柱,还是有些拎不清。
“三豹呀,你这差事是不错,大熊做为你大哥,愿意帮衬你,那也是他重情意,以后跟着他好好干!”
卢三豹还愣了一下,以为这个亲爹一定会旧事重提,想要让他把名额让给小叔的。
没想到,这回竟然是转了性了?
也不怪卢三豹多想,当初他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太太就过来闹了一场,当时卢二柱就拍板说一定让自己把名额让出来。
结果,事情自然是没办成。
这几天过去了,没想到老爹自己想清楚了!
卢三豹这几天都没怎么跟他犯话,就是担心再提到了差事的事。
如今好了,事情都定准了,上头的公文也下来了,再想改也不可能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小芳才大着胆子弄了一只鸡炖上。
以后他们家也是有着差爷的门户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欺负的了!
卢三豹听到亲爹这么说,还以为他是放弃了早先的心思,也想通了,决定一家人要好好过日子了,所以也连忙赔了个笑,“爹,您吃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