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葳蕤青,飞马踏露行。
任城遥相望,金戈长空击。
长长的军列分出两只队伍,一只骑军踏着春天刚刚钻出嫩芽的小草与晨间尚未散去了露水,自东北却去。
为首的正是身形硕大的赵启,身着黑铠,腰佩长刀,而身边一匹马上却没有骑士,竟是专门给赵启驮着硕大的双锤。身后所张旗帜更是已经许久未见的“陷阵营”。
而随行之人也不是赵军常见的红色甲胄,反而都是一袭的黑衣黑甲,一行一千五百余人,全员静默着,自顾自地跟随前行。闷声的马蹄踏碎一路的平静,又如雷声一般轰隆隆地碾过,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另一只队伍也是急行军而出,此部则多为步卒,所张旗帜为“羽林”,虽然依旧精锐,却远不及“陷阵营”一般的咄咄逼人,若细细察觉,自然能看出来,这只精锐之师,缺少的便是在战场浴血之后的肃杀之气。
大军本阵依旧按照原有的步调不疾不徐地向着任城进发。
......
不过一个半时辰,斥候再度回报:“任城已经全在赵启将军掌握之中,城守及八大家族等一体人等均羁押再案,搜出信件若干,人赃并获。”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步卒方面也传来好消息:“城南埋伏的盗匪已经全数歼灭,除刚刚接触时斩杀的几十名悍匪外,其余诸人皆一网成擒。”
得到了前方大获全胜的消息的吕不韦和廉颇二人,也随即加快了大军的步伐,终于在急行军一个多时辰后,大军来到了任城驻扎。
廉颇将军安排军营事物,而吕不韦则在赵启及其麾下众将士的护持,在城门口上,开启了审案模式。
士卒们敲锣打鼓地告知地方百姓前去城南观刑,眼见得百姓聚集得差不多了,吕不韦坐在刚刚垒砌的高台之上,下令道:“带一干人犯!”
“诺!”赵启在一旁应诺道,随即大手一挥,麾下的厮杀汉子将捆缚得结结实实,连嘴也被破布塞住的城守和世家族长等人,一并拖到了城门口高台下。
“松其口!”吕不韦再度下令道。
士卒随即将其等口中破布拉了出来,却不想这布一去,来的不是求饶之声,却是顶撞之语!
“吾乃任城守也!尔等欲为乱叛国焉!怎敢如此对待与某!”
“某乃李氏族长也!某之亲弟为邯郸大夫也!尔等盗匪之徒,胆敢如此对待于某不得好死!”
......
一众官员和族长们不住地叫嚣着自己的身份,叫嚣着自己身后之人,他们却不知,他们每报出来一个名字,便会有一片的人头随之落地。
吕不韦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样子,眉头一皱,随即斜斜地瞥了了赵启一眼。
赵启会意,又给场中士卒做了个手势,随即杀威棍至,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乍起,随着不留余地的又一棍下去,鬼哭狼嚎变成了细细哀嚎。
而围观的百姓们也是一片惊悚,这在地上被人如彘犬一般随意殴打的真的是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家和老爷们吗!
惊讶的感叹也在哀嚎声中渐渐变弱。
见场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吕不韦这才站起身子,向着已经惊呆了的百姓们说道:“某乃内阁吕不韦也!奉我王之命巡视各地,行新政推广之责也!”
“然,此任城之中城守与世家诸人,为阻挠我王新政,竟然勾结盗匪,欲谋害与吾等使团!”吕不韦说着,又对赵启说道:“将盗匪等人带上来。”
“诺!”赵启应诺道,随即又是一挥手。
早已准备好的盗匪一行人很快也被拖上了场地。
人们很快从其中认出了熟人。
“那不是王衙役耶?”
“那是李府管家,去岁来村中催租的便是他。”
“还有赵氏的嫡子,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那是黑风寨的头目吧,年关前来村里要过供奉,不给就杀人啊......”
......
一通乱哄哄地“认贼”之后,群情激愤。
吕不韦随即又将其余盗匪联络之书信公之于众。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啊!还说什么捐了地进了门就不怕盗匪?”
“黑了心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
百姓的呼声更高了!这也是吕不韦所想要的效果。
然而有利也有弊啊,群情激奋下,个人的声音几不可闻。吕不韦双手下压示意安静,可是收效甚微。
无奈之下,也只能撕扯着嗓子,尽量提高音量地说道:“我王之新政也,乃分田亩于黔首百姓,此等贪官恶绅自是不愿!今其阴谋败露,人证、物诊一应俱全!其罪不容诛也,本阁当替我王,除之一害!”
吕不韦话音未落,场中官吏、族长等人无不齐齐地磕头求饶,哀嚎之声渐止,而以头抢地的求饶之声益盛。
但吕不韦哪会管这些人的求饶,他们可是要伴作盗匪截杀于自己的啊!
在听听场间百姓的呼喊,便知其人往日里是如何的作恶多端了,即便不是为了推行新政,也要将此等恶獠清除干净才是!
“来人!”吕不韦说着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