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莺飞草长。
已经巡视了两城的吕不韦踏上了第三城的巡视之路。
前两座城池许是离邯郸较近的缘故,倒也没有给吕不韦造成太多的麻烦,处置了几个不配合的,借着几份盐铁专卖的引子,一手棍棒一手甜糖的手段,很快将当地的氏族豪强给分化瓦解,清丈田亩、分发田地等新政很快被执行。
甚至廉颇的大军都没来得及亮个相,这让摩拳擦掌想为新政保驾护航的廉颇老将军很是不得意。只得让赵启派人在两城中进行征兵,不过短短两三日的功夫,便得健卒五百,总算是弥补了下廉老将军空虚的心灵。
而直到吕不韦汇合大军离开二城,两城中的士绅方才如梦初醒般地知晓,他们的妥协让他们躲过的是怎样的凶险。
显然,这样轻松的巡视让廉颇将军很是没有成就感。
青山绵延的路上,廉老将军开始了老人般的絮叨:“那个不韦啊!”
没错经过几日的相处,廉颇将军已经与吕不韦熟稔了许多,连称呼也亲切了许多。这里头当然又吕不韦投其所好式的刻意迎合的缘故。
“不韦啊!咱这一路来都没发力,他们就倒了!这王上派我前来完全没起到作用啊!”廉颇将军抱怨道。
“我的老将军啊!王上和我都盼着无需您出手呢!”吕不韦无奈道。
“哎!本将也知其中之意,只是......还不如去代地与胡人去做过一场呢!倒让王樯那小子去成了代地。”廉颇将军喃喃自语道。
“我的老将军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大赵如今代地、上党呈守势,您就是去了代地,也只能固守,不得出击!更憋屈!”吕不韦一边打击着廉颇将军,一边又安慰了起来:“而且,王樯谁也?那还不是您老一手调教的,他去了,不就是您去了耶!”
“是矣!便是去了,也只能守!老夫可是在长平守够了!还是李牧那小子舒服啊!带着我大赵精锐,驰骋东胡!想想都让人羡慕啊!不过我王之眼力,那真是没话说!那李牧,那骑兵指挥,绝不在老夫之下!”廉颇也顺着吕不韦的话继续抱怨着。
“老将军虽未能驰骋东胡,却可随吾等一道,尽览这春色山光,遍寻风土人情,顺便还为我王将新政推行。也是美事一桩!”吕不韦稍稍劝解道。
廉颇看了看周围的鸟语花香,心情也算是舒畅了不少。
见廉颇心情稍好,吕不韦又继续说道:“况且,老将军也说了,我王之眼力独特,我王既让将军前来护航保驾,必有其深意也!老将军,吾等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嗯!老夫知晓轻重也!”廉颇郑重地点点头。
廉颇还正欲再说些什么,前方一骑飞奔而来:“报!”
斥候骑兵来到了吕不韦的面前,一个鹞子翻身便跳下马来,随即单膝跪地,双手奉上竹简一封,报曰:“禀吕阁老,前方任城羽林卫急报!”
吕不韦取过竹简,直接在马背之上读了起来。
少倾,读完急报的吕不韦笑着将急报递给廉颇,说道:“老将军刚刚还说无所事事,这不,事儿来了!”
廉颇接过急报一看,略略有些傻眼,只见上面写着:
任城,羽林卫报,急!
任城八大家族伙同城守,并山中盗匪,集结八百余人,伴作盗匪状,于任城城南二十里山中设伏,欲攻杀巡视使一行。
廉颇有些莫名其妙的是,自己上万大军,这任城八百人就想来攻杀?这是疯了吗?
吕不韦也看出了廉颇的疑问,随即说道:“朝廷所发邸报,只言吾之巡视使三百余人,未曾言及将军之万余大军扈从,故任城及过之两城之人皆不知者,以八百对三百,其自是有信心矣。”
“不韦!我王出门之前已有交代,战阵冲锋由我布置,打是不打,打到何种程度由你决断!无需犹疑,且下令吧!”大是大非面前,廉颇向来毫不含糊,双手抱拳对着吕不韦一礼以示尊重地说道。
“多谢老将军支持!”吕不韦赶紧回礼道。
略略思索一番,吕不韦终于下定了决心,试探地对着廉颇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道:“既然任城所属已经做出如此悖逆之举,吾等亦不可心慈手软,需以雷霆手段,方能震慑宵小。”
“然也!此阴托盗匪,而刺杀于朝廷忠诚之举,与反叛无异也!诛灭三族可也!”见惯血腥的廉颇自是明白何时该心存善念,何时该举起屠刀。
“嗯!”得到廉颇的进一步支持的吕不韦很快做出决断:“老将军,烦请您调兵遣将,一路骑快马,绕过任城城南之埋伏而入城,在城中羽林卫的配合之下,趁其不备之时,迅速拿下城防,控制全城,最重要的,要收集到其氏族、官府勾结盗匪阴谋作乱的证据。”
“明白!我派赵启率一千五百骑兵亲自往任城!”廉颇很快答应道。
吕不韦随即继续说道:“另一路,直扑其城南埋伏之地,就地剿灭之,当然若是能够俘虏之是最好,其能做伏兵之用,必为青壮也,我大赵如今最缺的便是人矣,且其首脑可做人证之用,当然,若是不好俘虏,宁杀勿放!”
“吕卿太高看他们了,本将亲自出马,只需三千兵马,必然给卿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