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其娘之!”一众赵军的斥候望着眼前无边无际、高达三丈有余的秦军黑色壁垒怒骂道。
夏日的阳光,正是舒适、温暖的时候,策马奔腾了许久的赵军斥候此时只觉得喉咙发干,后背发凉!
“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了,这儿是不是到了丹水壁垒了!?”几员斥候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幻想自己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可是,在那午后的阳光下,迎风招展的墨黑色军旗,无情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斥候的首领,“赵虎,你们一队留下监视秦军动向,尽可能查明壁垒防守军力情况。”
闻言,被点将的赵军斥候有些为难地看着首领,那意思仿佛在说:“咋查啊?”
“其余人马迅速归营,为避免秦军阻截,分三路回程,记住务必将壁垒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回中军!请上将军早做定夺!”没有理会为难的赵虎,首领继续吩咐道。
似乎在映照首领的话语,秦军壁垒打开几道小门,一水的黑衣骑士杀将出来,应该就是冲着斥候而来。
“赵虎,沿南北两向查探壁垒长度!其余人,各自屯长带队,速速回营!”
斥候们都是百战精兵,他们也知道如今的局势,能够早一刻让上将军知晓壁垒的存在,大军就多一分的胜算,来不及多加思考,各自领命而去。
转瞬间,只剩首领带着本部的人马还在原地。
斥候首领拨转马头,对着麾下将士说道:“诸君,我斥候营未能及时查探出秦军壁垒,陷大军于险地,此万死莫赎之罪也!今秦军悍勇,若任由其追击,恐无法将信息及时送达上将军!”
说着,首领拔出战刀,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我们,将追击之秦军阻挡下来,为同袍们争取片刻之时间!以赎我斥候之罪于万一。”
首领再次拨转马头,刀指前方,吼道:“诸君,谁愿随我赴死!”
铮、铮、铮……一柄柄战刀出鞘!
“我等愿意!”
“我等愿意!”
赴死之声响彻天地……
“斥候营,目标秦军骑兵,雁形阵!”首领再次下道。
骑兵一般都是采用锥形阵,因为这样能凿穿敌军,在付出最小的代价下,给予敌军最大的杀伤,只有在兵力充足,对敌军形成迂回包抄时才采用雁形阵。
而此时斥候明显少于秦军,采用雁形阵,无异于自取灭亡!
但赵军别无选择,他们不能让秦军分兵去追击自己的袍泽,所以,雁形阵是最好的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秦军短短一刻的停滞。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斥候营的士兵将战马的眼睛蒙上,按照首领的命令很快组成了雁形阵。
“斥候营,目标秦军骑兵,出击!”首领一马当先边冲边喊道。
“杀!”其余斥候也纷纷拍马跟上!瞬间,杀声震天。
秦军骑将一看,呦呵,明知不敌还要正面冲击,颇有古风啊,自己送上门来,那必须吃下啊!
随即挥舞令旗,变行军阵列为冲击的锋矢阵,今天就要让赵军骑军感受下匈奴经历过的恐惧!
行进、
提速、
冲刺!
两股当世强军终于又碰撞在了一起,刀剑挥舞,血花飞溅,人头翻滚。
红与黑的第一轮交锋,心存必死之志的赵军,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态度,完全不避不让,以伤换命,上演了空手接白刃,右胸接白刃等一系列扫操作。
两军教会,人数明显呈现弱势的赵军却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留下一地的尸体中黑色衣甲的明显多过红色的。
首领调转马头,伤口处冒出汩汩鲜血。不仅是伤口处,口中,眼中,耳中,七窍皆留着鲜血,那是伤到内脏了。
身旁剩下的部下只有二十人不到了,各个带伤!
“斥…候…营…”首领还想下达命令,可不断从口中涌出的鲜血让他的话语变得含混不清,而鲜血更是将他的气力再次消耗,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说话了。
咬紧牙关,从丹田到胸腔,再到口腔、鼻腔。
“杀!”首领缓缓吼出这个字!
左手握缰,右手挥刀,双脚一夹,再次想着秦军冲锋而去!
身旁二十余骑闷声跟上!铮亮的赵刀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血的光彩,那是军人最后的荣耀!
嗡!那是铁器与铁器的对抗。
秦军骑兵一剑斩在了首领的头盔之上,头盔不堪重负地跌落,一头斑驳的长发也被打散,首领没有犹豫反手一刀将对手砍下马去!鲜血溅了首领一脸,眼睛也被糊住了。
正是这短短一瞬间,秦军另一个校尉眼明手快挥舞长剑就要直取首领的人头,而首领下意识地想用左手将糊眼睛的血液擦去。
咔!那是铁与骨的碰撞。
首领的左手被秦军校尉砍了下去,没来得及反应痛苦,首领靠着右眼睁开的一点点小缝隙,加上身经百战的本能,右手猛地向左一挥!
噗!那是铁与肉的交割
秦军校尉的人头应声落地!
两军再次交错而开!
首领将长刀咬在嘴中,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