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璨面色阴沉地走了。
江琼缓步从旁边走出来，学着裴晏初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两瓶冰可乐。
“小狗鼻子挺灵啊。”
裴晏初没理她，对着主卧喊：“昭扬姐姐，我可以喝可乐吗？”
顾昭扬正收拾房间，闻言从冰箱给她拿了一瓶。
眼瞧着她要走，江琼忙把人拦下：“扬扬过来歇会，聊会天。”说着把手里的可乐递给她。
刚从冰箱拿出来，瓶身接触空气沾着水汽。
顾昭扬抽出两张纸，把瓶身擦干净。
见两人没动，索性接过帮她们一块擦。
裴晏初得寸进尺，把手一摊：“手手也要擦。”
江琼：……
叠词词，恶心心。
顾昭扬适应良好，认真给她擦手。
裴晏初嘚瑟的很，伸手在江琼面前晃一圈：“嘿嘿，有人给我擦手哦。”
“幼稚鬼。”
裴晏初作势往顾昭扬怀里倒，顾昭扬反应不及，小公主的头已经砸到锁骨的伤口处。
“嘶——”
顾昭扬倒吸一口冷气。
“昭扬姐姐……”
“我靠，裴小狗，你的头把人砸出血了。”
顾昭扬躲开两人伸过来的手，呼吸有些急促：“没事。”低头看看，发现只是殷出些血迹。
“不小心蹭到的，我换件衣服就好。”
体力不支的坏处出来了。
顾昭扬前脚进衣帽间，裴晏初后脚就跟进来了。
小公主反锁门。
“让我看看。”
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裴晏初抓着领口往下拉，担心勒到她，迅速解开她最上面的扣子。
顾昭扬：……
她真想骂人了。
都从哪儿学的，这也太熟练了吧。
伤口发红肿胀，剐蹭的痕迹密密麻麻，血液丝丝缕缕外溢。
裴晏初呼吸一窒。
为什么？
因为她咬了一口，所以顾昭扬要把这一块皮肤都要毁掉吗？
“对不起。”
裴晏初落荒而逃。
顾昭扬叹口气，用纸巾擦拭过，换了件t恤。
换好衣服出去，迎面就是等在一旁的江琼：“我们聊聊？”
两人坐在沙发上，江琼看她心不在焉，频频看向桌子上的作业，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回房间了。”
“我第一次见她，她当时好像是七岁，隔一会就要问裴阿姨什么时候回去，一点都坐不住。”
顾昭扬也记得。
那次回来，裴晏初和她说，裴阿姨带她去吃了日料，让她认识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公主裙，但是很坏，把她的冰激凌骗走了。
她把这事一说，江琼噗嗤笑出声：“她吵着要回家，说家里有姐姐等。裴阿姨说看完动画片再回家，她就求动画片快点。”
“我说我有超能力，把她的冰激凌给我吃，我就能让动画片演完。谁知道她居然真的信了。”
“我和小狗不常见面，我的身体不太好，妈妈不太敢让我出门。这次能出门也是因为妈妈分身乏术，照顾不过来。”
“知道我为什么叫她小狗吗？”
顾昭扬喝了口可乐，摇摇头。
天逐渐暗下来，顾昭扬握瓶身的手紧了紧。
“因为她像我四姐养的金毛，在主人面前温顺，在同类面前跋扈嚣张。”
后来逐渐熟识，裴晏初就暴露本性了。
江琼被家里的规矩困得久了，滋养出的逆反心理就更严重。
和裴晏初见面，是她为数不多能偷偷反抗的时机，于是她撺掇裴晏初帮她办坏事，对方每次都“昭扬姐姐说”“昭扬姐姐不让”拒绝。
说一句顾昭扬管得宽，就像触发裴晏初的防御机制，疯狗一样攻击人。
顾昭扬尝试反驳：“她很乖。”
锁骨隐隐发烫，她补充：“很多时候都很乖。”
江琼不可置信的看她。
顾昭扬面不改色。
江琼笑一声：“她在你面前乖而已。她很喜欢你，我有时候被她气到，会骂她是没有链子的狗。她说怎么会没人栓她，顾昭扬还在。”
“她刚才哭了，很伤心。我没见她哭过。”
“抱歉，稍等一下。”
顾昭扬站起身，看着看不出亮光的夜幕，眸色沉沉。
她快步推开主卧的门，关上窗帘打开灯。
被窝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看到她来，眼里的欣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痛苦和压抑。
“你昨天咬我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当成别人？”
裴晏初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