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郢承带着无忧,刚刚才回到府中,就被黑甲卫房乔叫走。
林无忧自己回到房内,看着今晨才准备好的喜糖喜帕,本想着回门省亲后再分发给府中诸人,此时却没了性质。
从今往后,骨肉分离,她没了林相府的退路,只有这勤王府邸,可以安身了。
月色凄寒,竟然已经到了深秋。
林无忧披了一件外袍,坐在院中的池塘边等李郢承回来。
丫头海棠端了杯热茶,来到林无忧身后,对她道:“少夫人,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无忧结果热茶,对海棠笑了笑,问她:“海棠姐姐,你的阿父阿母在哪里?你从小,可是与他们一起生活的?”
海棠摇了摇头,回到:“奴婢是孤儿,自小便被卖来买去的转手,不曾有亲人陪伴。”
林无忧回头看了看海棠,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才说道:“世上不太平,亲人离散,寻常百姓活着都吃力……确实不能强求太多。”
海棠半坐在林无忧身侧的石头上,点头道:“少夫人,您是贵人,会有贵人护着,不会流离颠沛的。”
林无忧抿唇,不便和海棠多说,她抬眸看着池塘中的荷花,叹息着:
“京都城中的天凉了,也不知道这荷花还能开放多久……”
不等海棠接话,两人身后的合欢树上就传来了熟悉的男声:
“要不是这府中回廊弯弯绕绕的,府墙也比寻常人家高处几尺,隔绝了城中冷气,这池塘中的荷花,早还败了……”
“阿丙?”
林无忧起身,看着合欢树上混不吝的萧六儿,问道:“夜里不是不让你过来,你怎么此时来了?”
萧六儿从树上飞身下来,看了一眼丫头海棠,将林无忧拉开几步,对她道:
“你随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去哪儿?”
“城外官道。”
“去城外做什么?”林无忧皱眉:“大晚上的,阿丙你可别胡闹。”
“阿零。”
萧六儿难得正经的看着林无忧道:“你我自小胡闹惯了,打小就每个规矩,如今你可还愿意顶着这勤王妃的身份,同我胡闹一番?”
林无忧对萧六儿的心性十分了解,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态,林无忧道: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阿丙信我,我便随阿丙去胡闹一回,又有何难?”
萧六儿闻言一顿,片刻后嬉笑道:“看你这当真的态度,我是说笑的!
你如今是大名鼎鼎的勤王妃,我这种江湖宵小又怎敢带着王妃胡闹。”
“你……”
林无忧看着萧六儿,十分确定他今夜来定有要事。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同我说?”
林无忧上前揪住萧六儿的领口,学着林无忌每次训斥他的口气道:
“你这混小子,到底何事!快快说来!”
萧六儿反手抱住林无忧的腰,手上略一用力,两人便飞墙而出。
他在林无忧耳边道:“你阿父阿母要被赶出京都,今夜就走,我怕阿零日后伤心自责,特地胡闹一番,带你前去告别。”
林无忧被萧六儿的轻功裹挟着,耳边都是疾驰而过的风声,今日接二连三的噩耗,一层一层堵在胸口,又翻上来酸涩在喉咙里。
一直到了城外官道的树林里,远远瞧着管道上朴素破旧的马车,林无忧不敢置信的问萧六儿,道:
“堂堂一国丞相,何至于此?”
萧六儿站在她身后,不屑的道:“你们这杨凌皇帝,什么事儿干不出来?什么丞相将军,官儿再大,也抵不过小皇帝的一道恩旨。”
林无忧听着就要冲出树林,拦下马车。
萧六儿一把拉住她,沉声道:“阿零,你别去送死。”
他抬手示意,指着马车后面半里地的位置,说着:“那是小皇帝派来的近卫杀手……如果有人敢拦住马车,又或者送药品辎重给马车里的林相夫妇……那些杀手刚好以林相抗旨不尊论处,就地斩杀。”
林无忧怒目圆睁,她身侧的手握的发白。
“小皇帝…他这是要我阿父阿母的命!”
萧六儿看着破旧的马车,说:“小皇帝,要的可不仅仅是林相府的命……”
他低头看着林无忧道:“今日去林相府传旨的,可是李乾元……杨凌这是要林家和李家反目成仇,林无忌和李郢承决裂。”
林无忧咬牙恨道:“那李乾元,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竟然还鼓动皇帝,谋财害命,陷我林府至此!”
萧六儿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袋,从林无忧的袖中拿出几瓶金疮药和其他保命的药物一起放入布袋里,又取出半截木炭和一块帕子,对林无忧道:
“你想说什么,就写下来,这些近卫军武功不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