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面容淡漠,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仿佛对于功名有着自己的看法,“所谓功勋,其实不过是浮云罢了,我的目的并非于此。”
此时,那位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公子哥,在命令之下正欲向前,准备亲自动手捆绑柳管家。
然而,就在这一刻,原本看似软弱无助的柳管家,竟突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奋力挣扎起来,嘶声裂肺地呼喊:“冤枉啊,大人!小民何曾作孽!您们身为官府之人,怎能如此颠倒黑白,错怪一个无辜之人!”
寻常百姓遇到官差或是权贵,多是胆战心惊,但柳管家绝非池中之物,他乃是手染鲜血、连环作案的凶徒,心理承受力强得惊人,心肠硬如磐石。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不仅没有慌乱,反而狡猾地反咬一口,试图混淆视听,以求逃脱法网。
十年来,他凭借着这套狡诈的手段,在犯下累累罪行后仍能静轩法外,每遇危机便改头换面,匿迹于市井之间,仿佛人间蒸发。
在内心深处,他自信满满,认为即使再隐藏十年,也并非难事。
正当裴煜准备执行命令之时,韩悦儿却突然出手,一掌凌厉地挥向裴煜,后者满脸愕然:“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悦儿声音冷冽,字字如冰:“你难道只听她一面之词,便要盲目行事吗?难道被人灌输了迷魂汤不成?”
“此人虽表面不善,但要定他为杀人重犯,总需要确凿的证据支持吧?”
她义正言辞地说,“无凭无据便随意抓人,若大盛的律法沦落到如此随意的地步,那日后谁还会相信法律能主持公道?只怕这法律,已沦为某些人邀功请赏的工具!”
柳管家趁机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虽然不明所以,但这意外的帮助自然让他喜出望外,急忙附和:“这位姑娘说得对,我实属清白,若是硬要说我有罪,那便是栽赃陷害!”
“古有窦娥蒙冤,导致六月飞雪;今日我柳某若真遭诬陷,说不定九月将会有惊雷昭示天理!”
面对此景,盛珺薇手腕轻轻一抖,三枚铜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掌中。
“九月惊雷,并非奇事。你这恶贯满盈之辈,又怎配与窦娥的清白相比。”
“若你心有不甘,我倒乐意让你见识一番,何为心悦诚服!”
话音未落,她的指尖灵活翻飞,那三枚铜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疾速划过空中,留下一道道虚幻的残影,速度快到只见光影闪烁,难以捕捉实体。
韩悦儿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而裴煜则是满面震撼,两人均意识到,即便不谈其他,单凭盛珺薇这等如同暗器高手般的指上功夫,说她不懂暗器,恐怕天下无人会信。
片刻之后,盛珺薇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但那双眼睛却熠熠生辉,似乎洞悉一切。
她紧紧凝视着柳管家,字字铿锵有力:“黑斌,你一手造成了十六条无辜生命的消逝,死后定会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番话语宛如重锤击打在柳管家的心头,尽管他城府深沉,表面上仍旧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内心的震动难以言喻。
一旁的王老头也是震惊交加,他紧紧抓住“黑斌”这个名字不放:“你意思是,他真正的名字并不是柳文武?”
盛珺薇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抹深意,“不错,这是他在十年前为逃避追捕所用的假名。而他能长时间未被揭穿的原因,正是这个假名并非凭空捏造,世间确实有此人,只不过真正的柳文武早已不在人世。”
她的眼神再次锁定住柳管家,不,应该说是黑斌,其中蕴含着不容辩驳的坚决与冰冷的审判。
为占据那人显赫的名声与尊贵的身份,他暗中策划了一场冷血的阴谋,最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亲自将那无辜的灵魂推向了永恒的沉寂,留下一具无声的躯壳,权与欲的欲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良心。
“一派胡言!我从未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我,柳文武,行得正坐得直,各位大人请务必查明真相!”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显露着内心深处被冤枉的怒火。
双目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直视着那控诉他的盛珺薇。
“你我素昧平生,无冤无仇,究竟是何居心,竟编织如此险恶的谎言将我推入深渊?如若今日不能还我清白,他日我若能脱困重生,必当擂响鸣冤之鼓,哪怕生死一线,也要将你拖入泥潭,为自己洗刷耻辱,重获公正!”
一旁,韩悦儿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显然对盛珺薇的受阻感到幸灾乐祸。
“瞧瞧,随意编造故事的后果,现在踢到了铁板吧?”
在她的观察之下,盛珺薇此举的用意已昭然若揭。
无疑是为解救那陷入困境的王老头。
她这不经意的插手,犹如一把无形的刀,悄无声息地斩断了对方精心布局的棋局,令局势急转直下。
韩悦儿心中已大致明了七八,眼看着盛珺薇陷入被动,那被指控的女子此刻的处境更是孤立无援。
若是真有实锤的证据,以盛珺薇的行事风格,早该大白于天下,如今这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