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以冷静坚韧着称的她,此刻双眸中闪烁着泪花,“如果她不是这种人,那岂不是说我是个惯于撒谎的人?!”
裴煜急得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
情感的波澜正欲汹涌而起时,几位身着官服的捕快拨开人群,走近几步。
他们对传言中的神医盛珺薇见所未闻,只看到屋内韩悦儿反转一男子手腕,便自然而然地认为英勇的她便是盛珺薇,于是恭敬地行礼:“盛大夫,您好。”
盛珺薇一时无言以对,而韩悦儿先是惊讶,随即投给盛珺薇一个不屑的眼神。
自从那次成功为太后驱邪之后,盛珺薇便借口身体疲惫不堪,连续几日闭门不出,迟迟未能赴刑部报到,刑部众人不认识她也在情理之中。
李乐紧随着捕快的脚步,从人群中挤过来,站到了盛珺薇身边,轻声唤道:“掌柜的。”
捕快们发现拜错了对象,顿时场面陷入尴尬,每个人心里都默默吐槽。
其实,这事确实不怪他们,毕竟,谁能料到召唤捕快来竟是为了抓住一名同伙?
现场,一个看似窃贼的人匍匐在地,而制服他的人自然成了报案者,在逻辑上毫无破绽。
这位被误认为是盛大夫的女性,外表与普通深闺妇人并无二异,相比之下,那位英勇制敌的韩悦儿则显得格外英姿飒爽,误解也就不难理解了。
正当众人心中嘀咕之际,一位中年差役上前,对着盛珺薇恭敬地拱手作揖:“郎中大人,敢问您紧急召唤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瞬间,盛珺薇心中涌起一阵波澜,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熟虑的光芒,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把这个十恶不赦的连环凶手押回刑部,接受他应有的惩罚吧。”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人群中立刻掀起了一阵骚动,议论声四起,宛如煮沸的开水,嘈杂而热烈。
那男子原本低垂的头猛然抬起,眼神中闪烁着一抹狠厉,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正欲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份凶悍之色仅仅维持了片刻,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大人,我真的比窦娥还要冤枉啊!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我洗清这不白之冤!”
一旁的王老头满脸错愕,嘴唇微颤,似乎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位……不,这位大人,是不是有些误会?柳管家怎么可能有杀害我的念头?我们同村多年,情同手足,他图的究竟是什么?这不合常理啊!”
周围的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加大,有的摇头,有的冷笑:“看吧,女人当官就是不行,竟然随随便便就给人扣上连环凶手的帽子?您瞧他那瘦骨嶙峋的模样,风吹都要倒,哪里像是能连环作案的样子?这不是笑话吗!”
然而,那些身着制式衣裳的差役们却依旧保持着冷静,没有丝毫要行动的迹象。
他们对于这位空降至五品高位的年轻女郎中本就心怀不满,若她真有超凡的手段或深厚的背景也就罢了,偏偏是个深居简出的女子。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刚到任便被委以如此匪夷所思的任务,这种安排让他们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家伙瘦得跟竹竿似的,别说杀人了,就是让他举起一把刀都费劲,除非他的目标是几个月大的婴儿!”一个差役小声嘀咕,脸上满是不屑。
大盛帝国历经数百年的发展,其法律体系日渐完备,尽管尚存瑕疵,但已能在很大程度上保护民众的合法权益。
无凭无据说抓人,万一最后查无实据,放人还得吃官司,这种事情,谁也不愿摊上。
尤其是面对丞相府的儿媳,即便真的判断失误,恐怕她也安然无恙,而他们这些底层差役,就会成为替罪的羔羊。
盛珺薇的面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闪:“难道,你们想公然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这时,一位中年差役轻咳一声,抱拳行礼,声音略显沧桑:“郎中大人,非是我等不从,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在我们大盛,法制森严,若要拘捕人犯,必得遵循正当程序,有明确的罪证与合法手续。即兴抓人,虽有先例,但也仅限于正五品以上的官员,且须得到刑部的正式授权,或是确切掌握其犯罪事实的情况下方能为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的情况,我们既没有刑部的正式指令,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人犯罪,两样皆不具备,实难从命。”
盛珺薇的脸色愈发冷峻,这正是她坚持现场捉拿并找到直接证据的原因之一。
她虽未正式赴刑部任职,能够借助令牌暂时调用资源,但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要想指挥这些人心甘情愿地行动,谈何容易。
“若你们此刻动手,将此人绳之以法,我保证,每人记三等功一次。难道,这样的奖赏还不能让你们动心?”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差役们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在等待那位中年差役的指示。
在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差役没有给出明确意见之前,年轻人们不敢轻举妄动。
盛珺薇见状,目光凌厉,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虽尚未至刑部正式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