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愿意为顾家隐忍，你们却蹬鼻子上脸，不安慰她便罢，还要责罚她？”
虽说老夫人言语间尽是对她的维护，可顾清芷心中却腾不起半分感激之情。
这不就是典型的给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吗？
先让她为大局忍下委屈，后见顾远山过分偏心，担忧她对顾家心生怨怼，才斥责了夫妇俩。
顾清芷觉得，其中可能有些许祖母对孙女的关爱，但更多的，是利益之下的权衡。
“歌儿既然伤了脸，近些日子就待在家里，少出去走动。”
这是变相的禁足。
老夫人开始处置这对母女了。
顾清芷暗暗勾起唇角，气定神闲。
顾清歌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想反抗又不敢。
唐雨柔忍不住出声。
“娘，歌儿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过些日子便是怡亲王妃举办的菊花宴，歌儿也收到邀贴，怎么能不去？”
老夫人冷冷瞥了她一眼。
“你不是说歌儿清誉受损，恐遭闲言碎语？”
“这个节骨眼，就该避着风头，要是上赶着去人多热闹的地方，也怨不得别人多嘴议论。”
唐雨柔不甘放弃，她再度跪地，语气诚恳。
“老夫人，怡亲王妃的赏菊宴，许多世家公子，甚至皇子世子都会去，歌儿若错过，实在是太可惜。”
老夫人眸色冷淡，毫不迟疑地打断。
“真心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就该在得知落水一事时，四处去打点关系。”
“而不是在家里争得头破血流，任由外头风言四起。”
老夫人微微眯起双眼，凌厉视线仿佛要将唐雨柔灼烧。
“怡亲王妃的赏菊宴，去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女儿，其中也不乏门第比咱们顾家高，且看不惯咱们家的。”
“届时若有人当众奚落歌儿，她当如何应对？依她的脾性，能隐忍不发？忍不下这口气，是要大闹怡亲王府？”
说完，老夫人顿了顿。
“你这个顾家夫人，又有没有能力给她撑腰？”
唐雨柔面色僵硬，老夫人这是在打她的脸。
讽她娘家势力单薄，讽她没能耐护着自己女儿。
顾远山眉心微蹙，忍不住出声维护。
“娘，雨柔也是忧心歌儿……”
唐雨柔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暗淡及怨愤。
老夫人凝着她，早看穿了她的矫揉造作。
“唐氏，你约束下人不力，管教子女无方，该好好反思反思，近一阵子，顾家上下暂且交由月姨娘打理。”
老夫人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冷若冰霜。
唐雨柔难以接受，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竟然直接剥夺了她的管家之权。
近一阵是多久？
更可恶的是，管家之权还落到了月姨娘手上。
唐雨柔心间恨意翻涌，她自然不愿交出管家权，可对方是说一不二的老夫人。
她只能将希望托于顾远山身上。
老夫人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是以在顾远山开口之前，便率先说道。
“清儿身上的伤痕，总该有个交代。”
“唐氏方才已主动承认自己管家不力，还口口声声说自甘受罚。”
“怎么，不过是拿回管家权，便要开始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