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既然希望她顺从听话，那她就演个痛快。
顾清芷看得出，老夫人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受委屈不要紧，要紧的是唐雨柔母女，可不能让她们太轻松。
顾清芷眸光微闪。
依照老夫人对她们的嫌恶程度，她们的下场怕是更糟糕。
思及此，她侧目看了眼顾清歌，眼中的嘲讽意味更加浓烈。
这个蠢货，此刻还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呢。
老夫人同样也看着顾清歌。
“歌儿，你姐姐当真拉你入水了？”
顾清歌尚未意识到老夫人话语间的深意，重重点了点头。
“就是姐姐拉我入水，我本来站在内侧，怎么可能自己摔进湖里？”
唐雨柔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老夫人的意图。
她本想提醒女儿，奈何顾清歌的话已经脱口而去。
见此情形，唐雨柔心如擂鼓。
老夫人慢悠悠端起茶盏。
“远山，两个都是你的女儿，手心手背皆是肉，这件事，你当如何处理？”
在顾远山眼里，这纯粹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姐妹之间斗嘴闹不愉快，都是寻常事，只是她们严重些，竟闹到了别家去，还险些祸及性命。
顾远山干咳一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依歌儿所说，是清儿扯她入水，致使后面糟糕的事情发生……”
顾清芷闻言，顿时无语合上双眼，眼不见为净。
顾远山这偏心，都快偏到天上去了。
顾远山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夫人的神情变化。
“这一次，歌儿着实受了极大委屈，定要好好补偿她才行。”
老夫人挑了挑眉又问道。
“那清儿呢？”
“清儿……”
顾清芷仰头看着顾远山，泪眼婆娑。
“爹爹，女儿真的没有碰妹妹，请您相信女儿，女儿愿意亡母之魂起誓。”
她当时确实没有碰到顾清歌。
顾远山眉心微蹙。
“你在张家当众提及你妹妹脸上的伤、以及被小厮救起一事，如今想来，极为不妥。”
顾清芷心中发出一声冷笑。
真是煞费苦心，削尖了脑袋，也要寻出她的错处。
“便照着前头说的，你去说服聂家，拿来玉凝露为你妹妹治脸，再去道观清修一年，赎清你的罪过。”
这一回，顾远山倒是没提起嫁妆一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听完顾远山的处置后，唐雨柔心中暗喜。
可她的欣喜并没能持续太久。
老夫人轻飘飘哼了一声，霎时间叫这对偏心夫妇心跳加速。
“亏你还是在朝为官的，连一件小小的家事，都断的不清不楚。”
顾远山露出惶恐之色。
“还请娘明示。”
“知道你偏心，可清儿到底是你的骨肉，你这么做，岂不叫人寒心？”
顾清芷默默低下头，泪如雨下。
“落水这件事的根本，我相信你们都心如明镜。”
唐雨柔下意识绷紧心弦。
她侧目观察顾远山的神色，触及那双幽沉的黑眸时，她不受控地身躯一颤。
“我本想着息事宁人，免得家里鸡飞狗跳，更乱了一家和气，奈何你们太过分。”
在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下，月姨娘走上前，将顾清芷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