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柔知道顾远山只是口头承诺,聂家不松口,他能有什么法子?
“老爷,清儿是聂家至亲,说和一事,还得她来。”
“我明白,你安心休养。”顾远山把唐雨柔的手放进被子,温声道。
“妾身谢过老爷。”
“一家人,谢什么。”
顾清芷被隔绝在外,看他们母慈子孝、郎情妾意,她笑了。
“爹爹,夫人,不如这样,夫人将娘亲的嫁妆还与我,我来跟聂家交涉,届时取回玉凝露,就当我送给妹妹的礼物。”
“不可!”方才还一脸虚弱的唐雨柔陡然高呼,
唐雨柔意识到失态,她忙找补道。
“清儿,兹事体大,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实在不好打理偌多钱财。”
她垂眸,掩饰其中慌乱。
早些年,为填补母家跟顾家的窟窿,她动了聂氏的嫁妆。
后来,歌儿出生,她手头紧张,却想给女儿最好的。
顾清歌这些年的花用,好些都是从聂氏嫁妆里取的。
再加上顾远山处在官场,上下打点,迎来送往,哪个不需要钱?
那么大的窟窿,一时半刻,她去哪儿找银子填补?
顾远山抓紧唐雨柔手臂,急切道:“你现下病了,把嫁妆交给清儿打理,你也乐得轻松,哪里不好?”
唐雨柔扯扯嘴角,想找个由头,暂且歇了顾远山的心思。可该说的、该劝的,她好像全都用过,还统统被顾清芷堵了回来。
怎么办?
室内陷入沉默。
顾清歌还有几分眼色,立马道:“爹爹,娘亲病了,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你若真心替歌儿着想,就应下清儿,不若,你——好自为之吧。”留下句话,顾远山走了。
顾清芷随后,她想了想,快步追上。
“爹爹。”
顾远山转身,顾清芷走到近前。
“爹爹,您放宽心,妹妹的脸会痊愈的。”
“清儿,还是你让爹爹省心。”顾远山吐出一口气,“不像她,总惹麻烦。”
“妹妹年纪还小。”
顾远山顾及唐雨柔,从未对顾清歌过多苛责,她娇蛮,任性,他早有耳闻,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做下诸多错事。
他不想再提顾清歌,转口道:“等你娘把嫁妆给了你,你好生管着,别让爹失望。”
唐雨柔会主动归还嫁妆,除非天塌地陷,不过她还是道:
“女儿会的。”
“好孩子,你是个好的,有你帮衬你娘,爹爹放心。”顾远山扯开唇角,赞赏不止。
他迈步离去,顾清芷嗤笑一声,回到西苑。
翌日,顾清芷更用完午膳,连翘来唤,说夫人要见她。
顾清芷徐徐前往。
唐雨柔还躺在床上,脸上涂抹白粉,嘴唇却没擦口脂,模样虚弱,却怪异。
“见过夫人。”顾清芷照常行礼。
唐雨柔递了个眼色,小丫头搬了把圆凳来,顾清芷坐下。
唐雨柔又瞥一眼连翘,连翘捧起匣子,交给顾清芷。
“夫人,这是——”
“你娘的嫁妆单子,还有库房的钥匙,都在里头,本该我领你去库房亲自查验,我正病着,动不得,你且自己去吧。”唐雨柔声音弱弱,像真的病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