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山压下恼火。
“老爷,可是歌儿的脸……”
唐雨柔期期艾艾。
“夫人,歌儿的脸重要,难道爹爹的前程就不重要了吗?钱员外所历,您都忘了?”
钱员外自从被人传出用已逝发妻嫁妆为自己铺路、纳娶妾室的流言后,过得极不如意。
当今圣上又极看重孝悌人伦,没过多久,钱员外便被贬谪外放,拖家带口。
出城车队经过时,行人甚至听到女人的哭啼声,正是那削尖脑袋也要嫁进钱家的小妾。
令人唏嘘。
“夫人,您如此咄咄逼人,是想害爹爹吗?”
这锅盖够大够圆,扣得唐雨柔眼前白茫一片。
顾清芷沉目凝气,不怒自威。
气势被压了一大截,唐雨柔气得头顶冒烟。
“老爷,妾身怎么会害您?”
“妾身一心为您着想,为顾家着想,万万没想到会遭人疑心。”唐雨柔悲痛之余,竟抓着胸口,似患重病。
“老爷,妾身承认,妾身是有私心,可女子出嫁从夫,妾身的私心尽系于您一身,妾身想方设法让歌儿参加赏菊宴,也是想叫她寻门好亲事,日后好助您,老爷,妾身之心,天地可鉴!”唐雨柔指对天地,赌咒发誓一番,卓越的演技让顾远山不得不侧目。
“老爷,妾身都是为了您啊。”唐雨柔放开嗓子,大声哭嚎。
她哭得涕泗横流,哭得情真意切,顾清芷冷眼看着,她扫向顾远山。
顾远山似乎动摇了。
在唐雨柔的有心示意下,顾清歌也扑过来,跟母亲一起,抱头痛哭,一边哭,还一边冲顾远山叫喊:“爹爹,娘亲一心为您,日夜操劳,都累病了,您怎么舍得怀疑她,爹爹!”
唐雨柔适时扶着脑袋,面容痛苦。
顾清歌赶紧扶住,“娘?您怎么了?叫大夫,快叫大夫!”
门外的连翘急忙出动。
顾远山将唐雨柔抱起,放上软塌。
大夫赶至,抬手搭脉。
“夫人劳累过度,急火攻心,这才昏厥,待老朽开几服药,三碗熬成一碗服下,不出半月,定有所改善。”
顾清歌连忙点头,眼角泪花真心实意淌了出来。
“娘。”她瘪着嘴。
唐雨柔醒来,拉着女儿的手,虚弱道:“娘没事。”
“老爷。”唐雨柔转向顾远山。
顾远山让人送走大夫,返回来,在软榻坐下。
“雨柔,你好好休息,大夫说了,日后切忌动肝火。”
唐雨柔平日收拾得利落,见到他,也总是温柔小意,冷不丁病了倒下,顾远山才发现,夫人面容上尽是疲惫。
他方才竟然怀疑她,真是不该。
“老爷,妾身所言,不敢作假,还望您三思。”
“我会考虑,你休息吧,好好养病。”
顾远山要走了。
女儿的玉凝露还没有着落,唐雨柔抓紧顾远山的手臂,一着急,口水呛嗓子,她猛咳几声,“老爷,您别走。”
“我不走,我不走,你别动。”顾远山眼里,蔓延出几分柔情。
“老爷,玉凝露必须拿回来。”
“我知道,我来想办法。”顾远山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