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艰难地站起来，没人搀扶他，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动一下都费劲。
他没叫侍卫，自己坚持起来，还冲顾清芷拱手，并道：“请顾小姐出手相助。”
萧淮此举，给足了顾清芷面子，她总算开怀。
算了，这次就原谅他。
她绷紧的嘴角松开来，朝上翘起，“再帮你一次，你答应的可要做到。”
顾清芷缓缓站起，“可否借侍卫一用？”
萧淮直接把高程叫进来，随便顾清芷差遣，一点儿迟疑都没有，顾清芷更满意了。
她淡淡吩咐：“门口的盆栽全部扔掉，一盆不留！”
“可那是宫里——属下马上去办。”高程亲自督办，毁掉门外那十几盆盆栽后，高程找了可信的下人，将破烂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府邸。
盆栽移走，萧淮身上的白光明亮一瞬，顾清芷笑了，她揶揄道：“小小几盆盆栽，差点儿要了你的命，皇子殿下，你的命很抢手啊。”
“盆栽可有异常？”萧淮求解。
皇子府的府医不说冠绝天下，但绝对不差，跟宫廷御医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若盆栽有毒，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除非，他们被收买了！
他眼神发暗。
萧淮虚心求教，顾清芷也不是那种居功自傲的人，她给出解释。
“你可识得那植株花名？”
宫里的人送来的册子上写着，萧淮想都不想，回答道：“此花名为滴水观音。”
顾清芷似笑非笑道：“滴水观音还有一别名，名为佛手莲。”
萧淮瞳孔猛颤。
佛手莲，叶肥厚，茎高壮，青葱翠绿，煞是好看。
但也剧毒！
“不止佛手莲，你瞧，这是何物？”
萧淮神情微变，幽沉的眸透着森然。
见萧淮脸色变换，顾清芷轻扯唇角，他听懂了。
她举起手，给萧淮看她指头上的一点晶莹。
液体剔透，黏滋滋。
萧淮皱眉，“何物？”
“佛手莲叶片分泌的黏液，上头还附着增强毒草功效的铃兰粉末。”
铃兰株型淡雅，花朵纯洁漂亮，香味儿浓郁，却全株含毒。
它的根、叶、茎、花瓣，乃至果实，全部含有剧毒。
碾磨成粉末，与佛手莲黏液相融，触摸或长期闻嗅，便会咯血。
若非经验老道的神医摸脉，寻常医者必不得治，甚至无从察觉。
随着顾清芷清冷的嗓音，萧淮面庞逐渐蒙上一层深沉的黑雾。
层层叠叠，可见始作俑者居心之叵测。
要不是顾清芷忽然出现——
萧淮撑桌站稳，拱手，语气诚恳，“顾小姐，你又救我一命。”
顾清芷摆摆手，漫不经心，“债多不愁，不急着还。”
“至于你的病症，我给你开个药方，你着人去寻药材，寻到后，再按着药方煎制，不出十天，保管你药到病除。”
“多谢——”
“你若真想感谢我，就赶紧把你我婚事提上议程。”
“我如今深陷水火，还要抽身来解救殿下你，当真力不从心。”
顾清芷顿了顿，迎上萧淮的目光。
“若你我结为夫妻，朝夕相见，便能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