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愤而转身，顾清芷瞧着，果不其然，这位殷小姐也是顾清歌的朋友，特地找茬来了。
她就知道，唐雨柔顾清歌母女不可能昏头做好事。
她回身坐下，百无聊赖地撑着下颌。
巳中了，学究该来了吧。
“天热，今日格外难捱，喝口茶，润润喉。”又一姑娘款步而来，笑得大大方方，“我叫苏素，通议大夫之女。”
从四品官，在这京城，一砖头砸下去，都能砸几个。
官阶还比顾远山低，没什么好怕的。
“顾清芷。”
“我知道。”苏素笑着，继续搭话：“看你一个人坐，自己来的？”
“喏，跟她一起。”顾清芷指向跟朋友待在一起的顾清歌。
“喝茶。”苏素把茶水往她面前推，自己也拿起茶杯，小口抿。
见顾清芷不动，苏素小小开了个玩笑：“担心我给你下药？这里是张家，我没那么傻。”
“你很聪明。”顾清芷一边笑着，一边仰头一饮而尽。
还在天宫时，她的嗅觉就出挑，蒙汗药兑茶，苏素确实聪敏，知道蒙汗药味儿重，拿茶香压。
“好喝吗？”苏素嘴角笑容扩大。
“上好的顾渚紫笋，好茶。”顾清芷不吝夸赞，茶确实是好茶，没的说。
看顾清芷把茶饮尽，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顾清芷注意到，苏素离去的方向，正是顾清歌那堆人所在的位置。
唇角稍稍上抬。
这种小伎俩，小孩子的把戏。
“学究到。”侍女拉长音高喊。
贵女们一一坐下。
“学究安。”贵女们齐声道，如若莺啼。
学究微微颔首，随机检查功课，被抽中的贵女应答自如，学究很满意。
他起头，带着贵女一同背书，背诵《孝经》第三章。
顾清芷夹在其中，余光扫过顾清歌的面颊，顾清歌也正在瞧她，背诵时，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苏素只是庶女，娘亲出身小门小户，从小学得制药技艺，一剂小小的蒙汗药，保管顾清芷当堂睡倒。
学究严苛，最是厌恶怠学的学生。
之前她没背出功课，被鞭笞手心，足足十下，疼了她数日，还被罚写《孝经》十遍。
顾清芷，你等着丢脸吧！
顾清歌满心的恶意迅速膨胀。
……
顾清芷听不得学究讲三从四德、匪斧不克、匪媒不得，她打了个哈欠，微微低头。
顾清歌就坐在顾清芷左侧，看到顾清芷打瞌睡，她翘起唇角。
学究叫人起来答题，她主动起身，就为了吸引学究，让他看过来。
她回答得很完美，一字一句，皆如书本。
学究很满意：“顾二小姐用功了。”
顾清歌更加得意，下巴扬得高高。
学究一转身，就看到生面孔。
“小姐是——”
“学究，她是我大姐，顾清芷，学究，我大姐第一天入学，身子又弱，不太适应，可以让她先去休息吗？”顾清歌“关心则乱”道。
学究冷下脸：“顾二小姐，这里是张家私塾，并非你顾家闺阁。”
顾清歌忙道歉，五官皱成一团，谁见了不得夸她一句爱护姊妹。
“对不住，学究，可是——我姐姐已经睡着了。”一边道歉，顾清歌一边把目光投向顾清芷，那眼神神态，跟她上课睡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