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化冲击,“睡个觉还能挣钱?是正经睡觉么?”
他俩唠着嗑,我们来到一家卖油饼的店,一元一个油饼,我要了二十个,又来了二十根油条。
油饼是拿油和面,一大张油光光的饼皮,师傅十分写意地揣一揣、揉一揉再平铺着擀开,然后手一抖就团成了蓬松的团儿,最后送进烤箱烤,当然有些地方是炸的,不过我更喜欢烤出来的口感。
李显好奇地看了半天制作油饼的过程,不禁看得入迷了,末了对我说:“这手速太快了,有点看不明白是怎么做的。”
我说:“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我以前去吃拉面,看人家把一团面团扯几下就是一碗面,神奇得很。自己回家实验,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最终……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
“哈哈,真是隔行如隔山。”
买完油饼油条,我们又找了一家卖豆腐脑、豆浆的馆子,东北的早餐普遍比较便宜实惠。
不过我们找的这街边小店环境也相对寒碜一点,昏暗的小屋、油腻的桌布、粗瓷大碗、毛竹筷子,桌上还有用矿泉水瓶子装的蒜汁、醋等调料。
热腾腾的豆腐脑泡着油饼来吃,十分解馋过瘾,我连吃了两个感觉已经饱了。章歌奇还在埋头干饭,已经一连吃了五个饼子了。
烈火卫慢吞吞吃了三个,瞅瞅旁边一桌呼噜噜干饭的几个彪形大汉,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我问他:“咋了,烈火大哥,是觉得这顿早餐太寒碜了吗?”
烈火卫摇摇头,“一方水土一方人,这里的早餐到底还是不如南方那边精细讲究。”
李显抓着油条,说:“我也十多年没吃过星城的早餐了,确实是无比怀念呀!光是早点里油炸的东西,那边就有麻团、红薯饼、糖饺子、荷叶酥、油条、葱油粑粑、红薯饼、油条十多种花样。不过,这边吃的东西虽是粗枝大叶了些,但是实惠又便宜。”
“吃太多也觉得有点油腻,难怪这边喜欢放醋,是为了解腻。”
“靠,你们这俩南方人有啥资格评价我们的早点!”这时邻座的大汉听着觉得不爽,走过来冲我们高声道,“不爱吃滚回去吃你们的早茶、烧卖啊,南方的东西又贵又难吃!”
大汉声震屋瓦,其他客人也停下来往这边瞅。
李显的触须动动,笑着看烈火卫,把这个疑难问题抛给了他。
烈火卫拿面巾纸擦拭了一下手指,淡淡地回答:“这位小哥,我们并非是在贬低东北的食物,只是客观地评价,我认为一个地方的食物,既然是人人都可以买来吃,那就是人人都可以发表意见。”
“呵,照这么说,你们南方的早茶、虾饺就跟屎一样,你不是说人人都可以发表意见么?”
“砰!!”
章歌奇把豆浆用力往桌上一墩,溅了大汉一脸,“你他喵的,先搞清楚他们说的‘南方’是哪里,我们广咚的早茶招你惹你了,我看你才跟屎一样呢!”
大汉一抹脸,突然扩大战火,往身后一招手:“这几个臭南方人说我们东北人跟屎一样,揍他!”
我喝光最后一口豆腐脑,无奈摇头,吃个早饭怎么还招惹了这种喜欢上纲上线的奇葩,一句早餐的评说也能引起争斗,真是好斗之人。
不过这几个飙形大汉一看就是心火极旺,脸上油油的,眼睛发红,嘴唇上爆着皮,神情有些憔悴,似乎休息得不太好。
他们咋咋呼呼地要过来动手,奈何店太小,老板又跑进来警告他们不许胡来,他们便叫我们到外面去练练,我们怎么会怕几个街溜子,李显问我:“他们是来找碴的吗?”
我说:“我观察了他们一会儿,多半是憋着一股邪火,想拿我们撒气。章兄弟,要么你去摆平吧,下手轻点,别把人家打坏了。”
“来得正好!”章歌奇跃跃欲试,“饭后来个运动,消化消化。”
“等等,”李显劝阻道,“还是让烈火去吧,章兄弟脾气爆,我怕他下手没轻重。”
章歌奇撇撇嘴:“什么,这么瞧不起我,几个街溜子我还搞不定么?你们都坐下,我去我去!”
烈火卫站起身:“小老弟,你就别掺和了,我去去就来。这种好斗之人,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我们正在商量谁去应战之时,忽然有人叫我,“那啥,闽子,是你吗?”
我循声一看,不由得愣了下,居然是我的一位高中同学也在店内!
我回想了一下:“对,你是小伟吧?”
“嘿,真是碰巧了。你咋跑这儿来了,是出差还是旅游?”小伟立时满脸堆笑,走过来掏出一包华子来散烟,不过只有司机接了一根。
然后他竟对外面的大汉摆摆手,说:“没眼力见!滚,这是我高中同学!”
那些想找碴的大汉一时面面相觑,然后自知无趣地走了。
我离开学校也有四年了,跟同学们不怎么联系,这个小伟看上去也没啥大变化,就是衣着和发型上成熟了一些,整个人略微发胖,气质也不像过去那样青涩,仿佛是镀上了一层油腻光环。
小伟拍拍我肩膀,“我瞅你还是老样子呀,现在干啥工作呢?这几位是你朋友?走,一起到我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