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吊诡的术式看得我莫名紧张,不由深呼吸了下,才继续看下去。
男人以诵咒的形式不停和尸变中的尸体进行博弈,他的舞步动作很夸张,而且白大褂下面好像绑了一些彩色布条。
嗯……这怎么有点像跳大神?
我们祝由虽然是巫医,但和满族的萨满并不是同源,奶奶请灵的时候,踏的是禹步。
正在我沉思之际,突然,所有的火光一起熄灭,只剩下几根蜡烛还在燃烧。
男人看上去很累,胸脯不停起伏,他把桃木剑搁在一边。然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开始割取尸体脖子上的一小块肉,也就是那块由针围出来的圆圈里面的。
刚刚死去的尸体,刀切下去也是会流血的,割肉的过程很慢,血不停地流,缓缓地顺着死者脖子流下,淌在床边,又顺着床沿滴落,看得我脖子都疼。
当后脖子处的一整块肉被割下来之后,那块肉竟然突地弹跳起来,好像受惊的虫子一样。
男人撂下刀,迅速一伸手,把肉攥住!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阔口葫芦,打开,把这块还在动的肉放进去。
这过程虽然骇人又古怪,但我压抑着剧烈的心跳,还是禁不住走近细看,只见葫芦上写满了某种文字,不是篆字不是满文,看着确实是象形文字,但我从没见过。
我猜想这是某种符咒性质的道具,用来封印这块肉。
最后男人把尸体身上的针取下来,蜡烛、神像全部拿走,放进一个盒子里,推到一个仪器底部。
他把尸体转过来,盖上一层布,推上轮车往外走。
我正要紧追过去,脚下却一颤,房间的东西开始晃动,好像地震一样。远远地耳中传来吴八一的声音:“小林哥,快醒醒,出事了!”
我有些懊恼,心说这个二货,怎么在这时候喊我起来。
房间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地面震动地越发强烈,我站都站不稳,吴八一越来越清晰的声音渐渐让梦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终于,我睁开眼,感觉脸上很冷,楼道里阴风呼啸,三根香才烧到一半,香头在风中明明灭灭。
吴八一的圆脸吓得煞白:“小林哥,你可算醒了!吓……吓死人了,快想辙啊!”
“什么?”我懵懵懂懂地被拉回现实,一脸茫然。
“你听啊!多吓人!”
我仔细一听,楼上楼下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哀怨幽婉,似远似近,好像整栋楼全是哭泣的人。
我赶紧坐起来,用望气眼一看,吓了一跳,周围都是人形的阴气在晃悠,我们被阴气包围了!?
不过这些人形阴气只是在楼梯上徘徊,没太接近我们,哭声难道是它们发出来的?
我问吴八一:“小胖,有笔吗?”
“我TM又不是文化人,出门还带笔?!”
我只得站起身,用手指在窗台的尘土上写写画画,凭我的印象,把刚刚在梦境中,在那个小葫芦上看到的文字记下来。
我的记忆是有限的,我撑死也只写了三个完整的。
吴八一紧挨着我,嗓音中满是慌乱:“小林哥,都啥时候了,你还鬼画符?这咋鬼哭狼嚎的,你快念咒呀!”
我安慰道:“别怕,只是鬼在哭。”
“啊!?”吴八一更怕了,“啥?真的是鬼……鬼!?那不更吓人吗?!”
“放心吧,它们没打算害你!”
我很清楚,它们是在求我——刚刚的梦境告诉了我一件事,医院里有个人在进行某种邪术,让它们被束缚在这里,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怨气非常之重。
我对着楼道抱拳,“各位,你们应该都是被那种仪式祸害的横死之灵,林某不才,我可以帮你们。但我终究只是一名巫医,能力有限,我只能尽力而为!”
我话音刚落,阴风逐渐止息,鬼哭的声音也飘远散去了。
吴八一是外行看热闹,在他看来,我只是用一句话就消除了灵异事件,他佩服地赞道:“一句话就摆平了,小林哥,牛B!。”
我此时的心情可并不轻松,“小胖,我可不单单是说了一句话,而是一句承诺,医院的事情我得查清楚。”
吴八一根本不明白发生了啥事,见我脸色严肃,有点怕了,“你这揽上啥事儿了?啥医院的事情?”
我说:“医院有很多走不掉的孤魂野鬼……”
吴八一闻言放松了些:“嗐,我当啥事儿呢,医院每天死多少人,这有啥好查的?”
“跟你个棒槌说不清。”我把地上的香收拾了,卷好睡袋,就准备走了。
“嘁,那你也从来没说清楚过啊,老是话留半截儿,云山雾罩的!”吴八一嘟囔着说。
此时已近深夜,我们没去刘老板那儿,也没去打扰吴八一的姐姐,随便在街上找了一家招待所过夜。
吴八一躺在床上玩手机,一会儿功夫就呼呼睡了,我躺下之后,想了一会心事,然后用呼吸吐纳的法子入睡。
隔日一早,简单吃了顿早饭,我问吴八一沈羊有没有大点的图书馆。
吴八一把最后一点包子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在青年大街,得坐车去!”
“那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