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奥兰多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听见了少女的尖叫声,他强迫自己动起手脚从地上爬起来,扫视着四周寻找能当做武器的东西。
泉水的湖畔边,玛格丽塔见到呼唤而来的水雾被驱散了,第七子迈过的每一步都仿佛压在大地的脉搏上,蔓延的黑暗带来无形的压力,玛格丽塔知道现在的她们面对如此强大的腐败之王并无胜算。
即使能把东西送走也是好的。玛格丽塔眼疾手快地抓过放在不远处的包裹,里面是泰波克之翼与腐化之斧,她将之扔在泉水之中,没入其中时一片光芒笼罩着包裹。
第七子以与其臃肿巨大的体型不相称的速度疾驰而来,奔走之间也带着腐臭的风,朱莉亚挥手释放出一道绿色的魔法光弹,但第七子徒手将魔法握在手中捏碎了它,在之后是从土壤中冒出缠绕在脚上的荆棘,但在拖慢其脚步前就已经枯萎腐败。
瘟疫之子仿佛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入池水间,溅起一团巨大的浪花,她们敏锐地感觉到水中也被沾染上了不自然的腐败力量。
将最后的步骤交给朱莉亚,玛格丽塔拦在第七子的身前,野兽之风下狂野的原始精魂被唤醒,湖水化作了咆哮的野兽向着第七子噬咬而去。
但他完全不在乎,这些众生之灵和他承载的意志相比不过星火微光,他任由着这些野兽撕裂他的甲胄和身躯,而滴落下来的污秽血液在水中不断污染着池水,怪异的藻类开始在水中生长。
将缠在身上的水蟒扯得破碎,第七子随手一记重击将玛格丽塔打飞在数米外的池水间,接着他走向朱莉亚,朱莉亚最后的手段是让地上生长出一片荆棘化作护罩将自己笼罩在其中,第七子低声笑了起来,走近时将受伤身躯上的血洒在魔法形成的荆棘上,荆棘在污秽间变得枯黄干朽。
被侵蚀的魔法瞬间反噬,枯朽的荆棘打开在朱莉亚的惊愕中反攻向她,少女本能的将水中的那片光芒护在身下,荆棘在她身上割裂出大小的伤痕。
荆棘缓缓缠绕在她身上,把她半伏在池水中的身子拖了起来,朱莉亚浑身是血,全身还在水中泡过一遍,看起来狼狈了许多。
但她笑了笑,吐出口中的水说道:“抱歉,这里什么都没有哦。”
刚才还在池水中被光芒笼罩的包裹已经消失了,留下一片空荡荡的池水。
第七子没有说什么,沉默地看着平静的湖水,忽然伸出手抓在朱莉亚的头上,少女身上的荆棘收紧了,带来的是痛苦的尖叫。
“离她远点!”咆哮与水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第七子回身,看到奥兰多手持一柄钉头锤向着他全力砸来。
手上用力在锤边一推偏转了攻击,钉头锤落在水中溅起一片水浪,奥兰多喘息着,他从来没觉得如此疲倦过,攻击也变得缓慢乏力。
第七子似乎是用种饶有兴致的眼光打量着他,手掌勾了勾似乎是示意他接着来,这激怒了奥兰多让他猛地将锤子再度举起砸向第七子,而这次瘟疫冠军单手抓住了钉头锤的锤头拦下了攻击,手掌间响起骨骼碎裂的声音,但他依然把锤子抓紧了。
瘟疫冠军把奥兰多扔进泥里,在他试图爬起来的时候用握住他的脖颈压制住奥兰多,奥兰多只能对着水面上第七子的倒影怒目而视。
瘟疫冠军看着奥兰多的背后,仔细观察撕裂它的粗糙的伤口,黑色的虫子在肉里蠕动,脓从肉周围红色的疖子上滴下来,最后他似乎是咕哝了些什么,用力把奥兰多掐晕后把他提了起来,走向一边被拘束着的朱莉亚,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在他的脚下,已经被污染的湖水盘旋起来,从水中生长出的蝇虫嗡嗡地飞舞着汇聚成漩涡包裹着他们,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朦胧中,玛格丽塔感到一阵清凉在她的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她,这让她猛地惊醒起来,看到的是都法在她的旁边,弥昂拍了拍幻兽的脖子,而都法似乎很神气地甩了甩头,一副得意的样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玛格丽塔看清这里是营地内的医疗帐篷,急声问道。
“从那个家伙出现开始算的话,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弥昂说道。
玛格丽塔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急切地反身跑下地,向着离这里不远的池水边奔去。
一出帐篷,玛格丽塔看到营地间无数的轻伤员正在勉强地照顾着重伤员们,存活不多的骑士们也不得不亲自动手救治伤员,尽管疫军已经消失了,魔法的疫病也不复存在,但一直感染的污秽还不会很快消失,上千人在疾病与伤痛中呻吟着,即使幸存,这里也只是被痛苦笼罩。
玛格丽塔来不及顾及这些,一路来到池水边上,只看到原本一片干净的泉水已经完全被污秽的藻类布满,一些浮虫在水面上游走着。
玛格丽塔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弥昂隐约看到一点泪水的痕迹。
“女士在上啊,我很抱歉,朱莉亚……”她更咽道。
“我来迟了,只看到你昏倒在这里,能告诉我之前的情况是怎样的吗?”弥昂叹了口气,虽然他已经在伊岚的推测下大概知道了一些。
玛格丽塔哀伤地摇了摇头:“瘟疫之子让另一个与之相似的人代替他上了战场,而他实际已经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