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的如墨汁,深沉的化不开。
“没想到,真的在此处折了七柄剑。”李元逊喟然长叹,神情颇有些落寞。
“元逊,你的相逢剑还没有断呢……这……”孟霁日惊讶的看着相逢剑慢慢的出现裂痕,最后崩碎为粉末消散。
“怎么会这样?”张英稷一脸震惊。
这时,只见安是宰道突然有了反应,眼皮轻颤,似乎想要睁开双目,却瞬间流出两道血泪;下一刻,双耳也流出血迹,不过几息,安是宰道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梦碎了啊。”李元逊意味深长地轻叹道,转身离去。
剑舞落幕,七剑尽碎,长街染血。
“能见到如此精绝的鹧鸪剑舞,亦是一件幸事。”鳞主开口道,“眼下需速去方天城,才能安心医治,还请凤歌相助。”
孟霁日沉思片刻,询问道∶“敢问戚姑娘所说的方天城,是否是东方惊梦所治下的东方天城?”
鳞主一笑∶“然也。那里修建有一处奇门遁甲宅。防卫严密,易守难攻。其内机关遍布,密道陷阱更是数不胜数,只要到了那里,我便无后顾之忧。”
张英稷眉头紧锁,“东方惊梦虽然御下有方,有治世之才。但她同样为人奸狡,八面玲珑,向来无利不起早,而且城府极深。若是逆鳞有人提前许下厚礼重宝,恐怕她会暗中推波助澜,甚至反客为主,掀风起浪也并非全无可能。何况此时鳞主身边暗卫已折损过半。此去,未必安全。”
“我们要相信元逊,现在尽快前去方天城。便是此路千难万险,凤歌何惧!”孟霁日沉声道,他手中的重剑隐隐笼罩了一层血色,“一场风暴只需要一个风眼,一杆长枪只需要一个枪头,天下潮头浪尖之处,有凤歌足矣!便是东方惊梦想要做弄潮儿,也要掂量掂量,这天下谁才配搅动风云!”
“啪啪——”鳞主鼓掌,浅笑道“不愧是凤歌玄晖,真是豪气干云。其实到了方天城,我反而掌握主动。毕竟,我的杀手锏就在那里。她的力量,足以覆灭数个东方天城,东方惊梦虽然颇有野心,但识取舍,知进退。和逆鳞打交道,若只靠一腔血勇和满腹城府,恐怕早已在地府里推牌九了。”
此时,东方天城,城主府。
一个身穿玄色滚红边锦服,长发半绾的女子丝毫不在意形象的瘫坐在正堂的桌案上,在案前设了一座金漆点翠琉璃屏风。此女容貌不过中人姿色,但秀气耐看,正是东方天城的城主——东方惊梦。
尖锐的啸声乍起,东方惊梦不禁蹙了蹙眉。城主府大门瞬间被一道月白色的月牙状剑气劈碎,一道身影径直闯入,所到之处血丝飘洒,却没有半点哀嚎声传出。闯入者直入城主府正堂,收剑入鞘。身后数十人齐齐倒地,手中兵器坠地如同一声响。每人的脖颈处都有一道狭长的剑痕。
细看来者,是一个头挽飞仙髻,身着云雁细锦衣,下穿烟水百花裙,外罩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的女子。女子生得体态婀娜,冰肌如雪。一头秀发如瀑,柔顺且闪亮,一双远山般的黛眉,蝶翼似的睫毛,映衬着那好似星子般的双眸,明亮且澄净。她纤细的腰间配有一柄长剑。根据那细长的剑鞘和极短的护手,以及几乎看不到剑格的样式判断,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兵器——唐剑。
“逆鳞,南元香见过东方城主。”幽幽的声音如风动碎玉,女子并未行礼,身姿挺立如同细竹,风姿卓然。
“胆气剑术皆是上上之选,不愧为逆鳞鳞主的‘杀器’之首,可惜偏偏不知道规矩。别忘了,这里,可是东方天城!”东方惊梦声音冷如冬日的寒风,拖长着尾调。
金属长鸣,那座华美非常的金漆点翠琉璃屏风眨眼之间就被一分为二,东方惊梦双目如电,战意滚滚,手中宝剑寒光奕奕,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一剑斩向南元香!
“这把剑……天煞!”南元香不由得呼吸一窒,东方惊梦手中的剑俨然是一柄八面汉剑。不同于唐剑这种四面剑,八面汉剑长而且窄,分八面研磨,平直端正,铸造极为繁琐,费时费工,动辄耗费数年才得神兵把。这种汉剑又称之“汉八方”,是铸剑巅峰之作,极致优美的刺击武器。
南元香拔剑,两道身影交错而过,东方惊梦的领口处,一粒黄铜环纽掉落;而南元香的左肩胛处,有一片血色洇染开来。
“神光一瞬,汉剑天煞,你不是东方惊梦。”南元香看向左肩的剑伤,“猰貐易容术第一,千面蜃女,楼舒窈。”
“你也不是南元香。”楼舒窈摸了摸领口,“幻虚无影,一剑无情,逆鳞鳞主亲卫第五,‘剑荡九幽’方觉夏。”顿了顿,又开口道∶“你的实力之强,我生平所见,能胜过你的不过二十人。我不是你的对手。”
方觉夏苦笑∶“你只是没了一粒环纽,我已经受伤了。”
“但你的剑并无杀意,而我,已经动了杀心了。”楼舒窈收剑入鞘,“那件东西没有归属前,会不断的有人死去,我希望死人中没有你。”
方觉夏没有说话,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