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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决定(2 / 5)

:“算了!我反正掌握不好!司徒啊,我看今晚上肯定能改变原有的错误决定——这回该去考察的,是你,而不是我!”

丈夫没有立即回答。也许是在皱眉抽烟。

“我真想冲进他们的会场,向他们大声疾呼:不要再形而上学了!你们为什么不信任司徒?应当让他去、他去、他去!”

小孟说完这话以后,一定走拢了窗前,因为听到了他“唰拉”地拉开窗帘的声音。

潘雪竹知道小孟此刻望着窗外什么地方。司徒文川此刻也一定望着那儿。潘雪竹抬起眼睛,她前面的窗户始终就没拉上窗帘,说实在的,她坐在那儿,眺望窗外那引动她感情潮汐的目标,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

那是大约两里地以外的,所里办公大楼四楼会议室的四扇灯光莹然的窗户。已经九点半了,党委扩大会仍在进行。所里大多数的成员,在这个静谧的秋夜,也都关心着这次会议的结果,但是,他们大概都不会像这套单元里的三个人一样,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在这次会议上,究竟是麦其远为代表的那种意见取胜,还是以党委书记贺真为代表的另一种意见获得更多的拥护?

潘雪竹回忆起昨天中午,她同贺真同志的那场谈话。这回事她直到此刻还瞒着司徒文川没有说。

昨天一早,潘雪竹刚走进情报组,大伙就争先恐后地告诉她:“贺大姐回所了!”倒好像她请求过组内同志,希望他们一知道贺真同志从院里开会回来,就得及时向她报信似的。潘雪竹矜持地朝大家微微一笑,尽可能用无动于衷的语调“唔”了一声,便坐到自己的桌前,开始翻译一篇法文资料。一上午,她装作外出取一样什么东西,到贺真同志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好几次,但光是看看贺真同志的秘书小姚抿紧嘴唇的表情,就可想而知贺真同志该有多忙了,她终于没能鼓起勇气走过去,要求同贺真同志谈谈。最后一次回到情报组,偏又遇上老麦去检查工作,而且恰站在自己空着的桌前,拿起自己仅仅译出了六行的稿纸,在那里皱眉。

潘雪竹紧张而惶惑地回到桌前,老麦不满地望望她,相当耐心地说:“怎么一上午,才搞了这么几行呀?要珍惜党中央给我们带来的科学春天啊,可不兴翘尾巴呀!”

潘雪竹脸涨得通红,紧抿着嘴唇,低头不语……

中午下了班,她刚走出楼门,一眼就看见贺真同志一个人正匆匆地沿着松墙走向食堂。再莫失去这个机会!她紧紧纱巾,小跑过去,还离着一二十米就招手呼唤:“贺大姐!”

贺真同志停步转身,等着她跑近。贺真同志身材矮小,虽然只有五十四岁,却已经满头银丝。她长得很不好看,眼皮有些下垂,下巴显得有点短。但是不知为什么,人们只要同她接触到三个月以上,便会感到她具有一种不平常的魅力,包括她的身姿、面容,都洋溢着一种不好形容的特殊气质。她当年是西南联大物理系的学生,地下党的支部委员。解放前一直在白区做地下工作,解放后直到1966年在一所大学任党委副书记。她1976年年底才到这个科研单位来任党委书记。从1966年夏天到1976年秋天,她是怎么过来的,所里流传着许多种“口头文学”,比如说当她被**亲自点名为“黑帮”揪出来时,人们都以为她会惊惶失措,没想到她镇静得能够细心地从袖口上拈走一根线头,从容地说:“她一人说了是不算数的。我只接受党组织的审查。”又比如说1976年清明节以后,有人勒令他们干校的“老学员”刷“欢呼”的标语,她带头在墙上刷出了把“保留党籍”四个字放大半倍的关于***同志的标语,“***”的爪牙来兴师问罪,她叉腰以待,厉声质问说:“决议里有这一条,我们拥护,何罪之有?你们恨决议里的这四个字,居心何在?”……来到潘雪竹他们这个所以后,她很快就获得了所内广大知识分子的难得评价:公正、懂行。所以,当潘雪竹在那个秋天的中午追到她身边时,内心里充满了信任和期望,她决心把自己的痛苦和困惑,向这位可信赖的党委书记和盘托出。

贺真同志一望潘雪竹的神态,就知道她有要紧的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她便主动把潘雪竹引到一条通向僻静去处的小径上,小径两旁是圆叶泛红的黄栌树,秋阳透过叶隙射到小径上,四周弥漫着秋叶的特有芳香。

潘雪竹有一肚子话想说,可临到头来又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几分钟,她才脱口而出地说:“贺大姐,我请求你们批准我——跟司徒文川离婚!”

贺真同志并不惊愕,只是稍稍有些怪讶:“怎么?你都想到这儿去了?”

尽管拼命克制,泪水还是涌出了潘雪竹的眼眶。她冲动地说:“我不能再连累他了!都是因为我那该死的姨妈,他一直不能出国。这回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他要是能参加出国考察,回来研究工作一定能有个突破……都是我,毁了他的事业、他的前程……贺大姐,我不是在说气话,我是认真的——我要跟司徒离婚,离了婚,他就只剩下个剥削阶级家庭出身的问题了……”

贺真同志既没有泛泛地给她以安慰,也没有草草地给她以劝说,而是搓着双手,眼睛仿佛在盯着地上的几片红叶,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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