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槟城市局法医解剖室外。
看着这首藏头诗,沈君辞皱了眉。
顾言琛把遗书拿过来:“不过这只是文字推测,究竟是不是如此还需要调查, 你这里验尸怎样?有没有什么结果?”
沈君辞道:“解剖刚开始不久,已经确定了是窒息死亡,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左右。”
顾言琛摸了摸下巴:“那秋文辉的不在场证明很充分。”
那段时间,秋文辉正好在一家银行办理业务。监控和人证都在。
沈君辞道:“我觉得尸体有点问题, 只是尚未确定问题究竟是什么, 你们先去调查吧,等下出了结果我发信息给你。”
和顾言琛聊完,沈君辞又回到了解剖室。
想着纸条上的字,沈君辞忽然灵光一现,他对戚一安道:“你去拿一些硫代硫酸钠过来。”
解剖室的柜子里就存储了一些这些常用的检验药物, 等戚一安取出适量的硫代硫酸钠, 沈君辞已经从死者体内提取了少量的尿液。
淡黄色的尿液加入了硫代硫酸钠后,逐渐变化, 轻轻一晃就变成了深绿色。
戚一安叫道:“师父, 是阳性!那就说明……死者生前可能中毒!而这绿色再加上肺部的纤维化, 可能是……”
沈君辞点了下头,下了判断:“百|草枯。”
这种烈性毒药, 恰恰可以作用于死者的肺部, 症状也和眼前的情况十分吻合。
戚一安又问:“可是这百|草枯究竟是怎么进入这女人体内的?”
这是一种剧毒,一如其名,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生机全无。
百草|枯接触皮肤, 会产生溃烂和水泡, 接触内脏, 也会出现病变。之前他们已经检查过死者的体表,没有明显的变化,那就可能是内服。
戚一安明白过来,那种奇异的味道可能就是身体中毒病变形成的。
沈君辞从食道开始检查老人的消化系统:“食道正常,胃部正常,肝脏少许肿大……”最后他划开了死者的肠系膜:“小肠黏膜肿胀,有出血点,溃疡点,百草|枯可能是随着肠溶进入身体的。”
确定了这一点,就像是解开了一道难题。
所有的一切表征现象都能够说得通了。
解剖完了尸体,沈君辞让戚一安进一步把身体组织和内脏切片送去检验。
没过多久,化验结果出来,和沈君辞的推断一样。
他这才拿出手机给顾言琛发信息:“基本确定了,死者生前服用了百|草枯。”
沈君辞随后又补充道:“体内剂量足够致死,只是需要一定的发作时间,死者是在发作之前选择了自杀。大概是服用后3天左右。目前我怀疑百草|枯是下在了肠溶药的胶囊里。”
顾言琛也听说过百草|枯的大名:“就是那种没有解药的毒药?”
沈君辞:“对,这种毒药对人体的伤害,不可逆。”
百草|枯是一种没有后悔药的烈性毒药,现在早已经停产,一般市场上也不可见,但是早年间曾经大量售卖,总是有一些散落在民间。
很多中毒者最初服用了百草|枯,洗胃治疗后,会觉得自己还没那么严重,甚至还有人幻想着,觉得自己可能痊愈。
可其实,他们已经被死神扼住了喉咙,无药可医。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种缓缓的,慢慢的,把人憋死的过程。
百草|枯至今没有对症的有效药物,只要服用少量百草|枯,人就会中毒,随后引起身体各个器官衰竭,肺部会纤维化,最后患者死于窒息。
这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可能会持续数天乃至于数周。更为残忍的是,在这段时间内,中毒者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
他们有着大把的时间用来后悔,或者是等死。
按照毒发的病程计算,老人已经开始有了反应,呼吸困难,腹痛难忍,难以进食,她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逐步等待死亡的感觉,最为磨人。她可能是在这种状态下选择了自杀。
傅丽娟是一位瘫痪在床的老人,最大的嫌疑人就成了她的亲儿子——秋文辉。
如果他的推断就是真相,给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服用这种毒药,这种行为简直是禽兽。
顾言琛听到这里理清了案情:“我知道了。我这里会抓紧时间进行查证。”
就在沈君辞验尸的这段时间内,顾言琛已经到了秋文辉家所住的社区。
这里原来是槟城附近的村庄。顾言琛没急着去抓人,而是先在附近和邻居们询问情况。
邻居们也都知道昨天老人的死亡。
“哦,那个网红家啊,他们家前两年发了财了,这不,盖的房子是我们附近最豪华的一栋。”
“他和他妈的关系,可能是没有网上说得那么好的,你不知道,过去她妈经常在夜里嚎哭,叫着不孝子,后来秋文辉盖了新房子把家里里外都换了隔音的玻璃。这才听不到了。”
“最近,最近没有什么人去他们家啊,只有他们娘两个在。打扫卫生的都要好久才上去一次,上次去的时候,发现他妈的衣服都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