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槟城市局。
沈君辞和戚一安前后脚到了法医楼,他们走到解剖室,就看着几个解剖室都是满的。
戚一安找温婉交接, 她是昨晚值班的,尸体也是她签字接收的。
戚一安看了看,法医室多了几条记录,开口问:“温姐, 最近出事的怎么这么多?”
温婉刚验完一具尸体, 眼圈还是黑的:“别提了,最近有好几起案子,我昨天晚上值班,通宵验了一个跳河的,结果早上又送来一个上吊的。”
戚一安客客气气道:“温姐辛苦了。”
他真心佩服温婉, 法医这个工作脏累不说, 几乎全年无休。他刚做这个职业没有多久,而温婉是多年如一日地在一线工作。
“不辛苦, 回头帮我把切片捎到化验室。”温婉看了看表格, 给他们指路, “你们的那一具,是在四号解剖室。”
沈君辞签字交接后走到了隔壁, 他熟练地戴上了橡胶手套。
视频之中看到过的老人此时躺在解剖台上。
戚一安整理着设备, 准备录像,他忽然想到, 这似乎是他解剖的第一个“名人”。
老人的衣服还穿着, 自杀用的塑料袋也被收好, 放在物证袋子里一起拿了过来。
戚一安查看了一下分局那边拿过来的记录:“老人名叫傅丽娟, 今年78岁, 身高159,体重85。”
老妇人的面色枯黄,头发银白,看起来就健康状态不是很好。她的身材娇小,体型干瘦,所以过去她的儿子才能够背着她上山。
因为他们没去现场,所以只能看分局法医的现场勘验报告和拍摄的现场照片。
沈君辞先翻看了一下档案。头几张是现场照,从各个角度还原了现场。
案发地点是主卧的卧室,从照片里就可以看出来,屋子是新盖的,墙刷得雪白,家具也很新,看得出来直播让他们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由于老人半身瘫痪多年,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各种的生活用品,还有水杯以及常用药物,一旁还有个电视遥控器。
沈君辞仔细看了看床头上的东西,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发现了一处不合常理之处。
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没有手机。
这种情况在现在看不太多见。即便是瘫痪,老人也是肯定需要手机和外界联系的。否则躺在床上就和身处孤岛没有什么区别。
特别是这种瘫痪了的老人,紧急时刻连求救都没法进行。
老人被发现时,身体是半靠在床头上的,她的头上套着白色的塑料袋,那塑料袋很厚,完全遮挡住了老人的五官,因为死前嘴巴拼命呼吸,嘴巴是张开的,塑料膜紧贴在老人的脸部上,看上去像是那种蒙了面的怪物,有点恐怖。
塑料袋在脖颈处往里勒着,打了个死结,随后两个提手合并,套在了床头的杆子上,这样保证她就算是自己挣扎,也没办法挣脱桎梏。
在塑料袋下部,脖颈附近可以看到一些指甲的抓痕,但是最终,她没有抓破塑料袋。
老人就这么窒息,死在了床头处。
其他的还有一些拍的遗书的照片,遗书写得不太长,一共半张纸。
遗书
我叫傅丽娟,今天我决定结束我的生命。我的
儿子帮了我很多。我才能够活了这么久。病痛
害苦了我,对不起。如果真的能有来生,希望
我还有机会给大家唱歌。
傅丽娟
遗书的字迹有点潦草,戚一安扫了一眼:“这遗书怎么读起来感觉不太对啊?写的冷冰冰的,也没交代后事怎么处理,而且文字不太通顺。”
沈君辞道:“还是先看尸体吧。”
戚一安这才把资料收到。
他们两个人来到了解剖床前,把老人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尸体躺在解剖床上,傅丽娟刚刚死亡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尸斑和尸僵都在。
她的嘴巴微微张着,一张脸明显肿了起来,嘴唇,指尖,都是紫色的,脖颈间可以看到一条不太明显的红色勒痕。
沈君辞做着体表检查:“缺氧造成颜面紫绀,肿胀,尸体已经出现显著暗红色尸斑,在背部,臀部尸斑较多,臀部下方有长久卧床留下的褥疮,两条腿静脉曲张严重。”
他用手指分开尸体的眼睛,用医用手电照着与其对视:“瞳孔已经开始浑浊,眼结合膜有大量出血点。”
沈君辞把各项体征综合考量,又看了看报警后分局法医测量的尸温:“综合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整个过程可能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
戚一安比对了一下案卷:“昨天下午两点,秋文辉就出去了,只有老人一个人在家,他到六点左右才回家。老人已经死亡,他随后报了警。”
沈君辞取了尸体的血样用做检查,开始拿解剖刀准备尸检。
老人的皮肤干燥,脂肪很少,解剖刀划过几乎没有太大阻力。
破开腹腔后,下一步是打开肋骨。
他们先检查了心脏,死者的肺胸膜和心外膜都有小的出血点。
沈君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