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参加比斗的名额一共十个。
文斗与武斗都有。
但是顺元帝想显示自己的气量,让苍国的人自惭形秽。所以在这样一个难搞的甲方的各种要求下,最终定下来的方案看起来很是奇怪。
就比如双方上场的选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而是采用抽签的方式。你抽中了谁,那你就和谁比。
而且到现在,比斗的具体内容都还没有定下来。
光是以上那些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要求每个参赛的人就算不是文武双全,但是至少都要达到及格的水准。
阮觅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这身力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她生得娇小,第一次见她的人完全想象不出她有那样的力量。
就算阮觅站上比武台,别人也只会以为她是来错了地方。
扮猪吃老虎的绝佳条件。
但是除此之外,别的东西阮觅都很陌生。
射箭拉弓,百步穿杨,骑马狩猎,通通只是半桶水。
除了与武斗有关的事情,阮觅还需要注意的便是,如果到时候她被抽中了和一个文人进行文斗,那也很危险。
虽然苍国不是一个文风鼎盛的国家,可他们既然敢派人出来,自然是从国中精心挑选,不管怎么样都会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
阮觅思考这些的时候,皱起眉。
并不明白顺元帝钦点她的用意。
这是文武俱有的比斗,又不是单单徒手举大石,光力气大就行了。
阮平左自然也想到了这个事情。
所以阮觅去清水巷的时候,阮平左便坐在书房里等她,而桌案上的则是一些大雍近些年来的考题。
以为阮平左的人品,他自然不会作弊。而且文斗方面出题的人也不是他,大雍与苍国各派一半,极为公平。
但是为官多年,曾经还当过考官,他对大雍如今那几个出题官员的思路揣摩得非常清楚。
不光收集了近些年来的试题,还自己用了好几日的功夫压了题出来。自然,其中也有阮均衣的功劳。
大雍文人地位很高,幼儿三岁学字,数百年的积累,才有了如今的底蕴。纵然不看题,也能自信押题。若是让苍国人知晓了,肯定会大呼不公。
对于日后可能会出现的质疑,阮平左全不在乎。
毕竟,押题的事,怎么能说是不公平?你能押,自去押就是,又没什么拦着。
厚厚一沓的纸,旁人抱着都觉得累。
阮觅这一回并没有感到害怕。
虽然却是是学渣,但是学渣也有自己的理想。她莫名就热血起来了。
脸色严肃地把那些试题抱回了阮家后,她一边背一边看,甚至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还自己扯了一条窄窄的带子下来,上面写着“拼搏!努力!冲刺!”
她捋起额发,将带子绑在额头上,彻夜苦读。
有些时候遇见了真的看不懂的题目,她便抱着试题跑去清水巷。
有一回,一个与阮平左私交甚好的官员来到了他家中商议要事。临走时看到了正在庭院中绕着树转圈,闭着眼在背着什么的阮觅。他笑道:“这孩子能够下苦功夫,将来定然能成气候。”
后来又加了一句。
“我家那混世魔王,最近居然在家里静心读书,说什么就算选不上,也要搏一把。”
他那嫡女是个不怎么喜欢读书的人,平日里最爱跟在端清郡主身后,东街逛西街跑。不是上房揭瓦便是骑马上山。极少静静待在书房里看书。
自上回从观山围场回来,就有了个新的崇拜对象。
那便是阮觅。
听说了阮觅要参加比斗的事情后,她跟打了鸡血似的,竟然把自己关在书房了,还说从此以后要好好学习。
虽说知晓那是三分钟热度,但官员却对阮觅关注起来。
“这孩子,我看成!”他极其笃定阮觅能在这回比斗上压过苍国的人。
对此,阮平左没有谦虚,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
苍国使者早就将要举行笔试的事情传了回去。所以苍国在国内精心挑选,又送了十个人过来。
仲冬中旬的时候,鳞京越来越冷。
那群从北边过来的苍国人,个个穿着皮毛衣服,一身褐色。
他们中大部分人从来没有来过大雍。于是一抵达鳞京后,他们便一起出来,走在街上。
泗水街就像往常一般的热闹。人来人往。
乌青色的檐角飞翘起来,像是是青鸟飞过时,那绚丽的尾羽。
连朱红色的栅栏,也隐隐透着大雍深厚的底蕴与文化。
苍国人细细看过那些,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叹,同时却又脸色轻蔑。
阮觅正坐在茶楼二楼,支着头观察在大街上闲逛的那几个人。
虽然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神情与动作上,大概也能猜到些。
什么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