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京居于北方。
而此次秋猎的观山围场,则在鳞京更往北的地方,范围大得包括了桑远林地和楼元草原。
大臣们的车马跟在皇室阵仗后面,行了大概一个白日,日落时分才到了围场行宫。
阮觅跟在阮家仆从身边,左手紧紧牵着阮宝珠,右手牵着阮宝璃,了无生趣地被两个小孩儿遛狗一般往前扯。
“你快些呀。”阮宝珠还觉得她走得慢,一个劲地在前面催她。
两姐妹都是第一回来围场,虽说这回她们肯定干不了什么,但小孩心性,出一趟远门就兴奋得不得了。哪哪儿都觉得好看,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
但有阮觅拉着,肯定是飞不起来的。
于是阮宝珠big胆,就开始挑剔阮觅了。
她单手叉着腰,挺胸抬头看着阮觅。
“别人都走我们前面去了!”
阮宝璃学着她的样子,煞有其事地点头,表情非常严肃。
阮觅沉默看了两人一会儿,忽而笑了。
嘴角勾起个冷冰冰的弧度,她蹲下身不等两人反应,双手一拢,就把两个人夹在腋下。
阮宝珠:???
从上个月开始阮宝珠就一直称自己是个大孩子了,不准阮平左抱她,自然也不再找阮觅玩举高高的游戏。
用阮宝珠的话来说就是。
“只有幼稚的小孩儿才被被人抱着,我是大孩子了,才不同那样娇气的小孩子玩!”撅着嘴,说完后还不屑的哼了一声,由此可以看出她对于被人抱起来这件事是有多么的瞧不上。
于是被阮觅抱……不,夹起来的那一瞬间,阮宝珠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惊慌叫道:“快、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阮觅没理她。
旁边越来越多的人惊讶看过来,阮宝珠小朋友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心中给自己打造的大人梦,咔擦一声,裂开了。
“呜呜呜呜……”
她终于绝望地哭了出来。
阮宝璃还不懂她伟大的理想,好奇地看了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姐姐,然后又晃悠了一下悬在半空中的小脚,没说话。
走了多久,阮宝珠就哭了多久。
但这样混乱的时候,谁都在指挥仆人搬运东西。人多杂乱,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也说不定。
两个还没人腰身高的小萝卜丁就这样跑过去,肯定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阮觅是疯了才会让她们乱跑。
一些跟着父母前来,什么也不用管的贵女公子们站在一旁,偶尔笑着交谈几句。听见哭声没忍住转头看过去,一看,就瞧见了阮觅一手夹一个的恐怖场景。
他们:!!!??
有些人家中与阮大学士有些交情,一下子就把人认出来了。
“那不是阮大学士家的孩子吗?怎么哭得这般凄厉?”
“这……不会是个趁乱拐人的吧?!”
阮觅耳聪目明,嘴角抽了抽,余光随便打量附近一眼,便发现已经有许多人用着怀疑的眼光看向这边了,有几个已经开始走过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牙有些痒。
低声吓唬阮宝珠,“你看,你一哭就把这么多人引过来了。等会儿他们走过来,都会看到已经六岁却还被人夹在臂弯里的人了。这个人是谁呢?哦,原来是我们宝……”
“不、不是宝珠!”
阮宝珠立马停止哭嚎,说话说得太快还打了个嗝。
现在的阮宝珠可比以前难唬多了,听了阮觅的话后,还自己朝着四周看了看。在确认真的有人走过来的时候才彻底相信阮觅说的话,一下子埋下头把脸躲进阮觅的衣袖里。
并且小声催促她:“……呜呜呜呜快走快走,求你了。”
“我现在好累啊,走不动了。除非你能答应我等会儿不趁乱跑出去。”阮觅不慌不忙。
只有阮宝珠急得跟什么似的,“我答应我答应,姐姐咱们快些走吧!姐姐你最疼我了!”
说着还用脸在阮觅胳膊处蹭了蹭,讨好的意味非常明显。
阮觅几不可闻哼了一声,然后加快脚步,一下子就摆脱了原本想过来的人。
先前说话的那个贵女也轻轻咦了一声,“她们身边跟着的那位,好像是阮夫人的贴身婢子。”
“那就是一家人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居心不良的人呢。”
“不过说起来,那位姑娘又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知晓。
而此时阮觅脚下跟踩着风火轮似的,清水巷的几个丫鬟都开始跑了起来。不过这么一来,她们很快就到了安置的地方。
行宫中除了皇帝后妃与皇子公主住的那块,其余地方住的都是臣属及其家眷。
谢氏同阮大学士如今还在伴驾,阮觅只能抓着这两个想闹飞天的小家伙先过来。
“您抱着两个人走了这么远也累了,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