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屋里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光明正大教唆杨明造反啊!
天呐!
如果东家成了一国之君,那他们,岂不是也能一步登天?
奴仆们如是想到。
如果杨明当皇帝,这天下百姓就不会过得那么苦了吧?堂中的兄弟,也不用再东躲西。藏了吧?
司徒青黛一想,觉得这主意似乎也不坏。
唯有杨明丝毫不动心,反而有些诧异。
不久之前,他跟王景,还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王景满脸麻子都是拜他所赐,毁容之仇,要放在他身上,他非得弄死对方不可。
原先王景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不理解,王景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竟然怂恿他造反?
如果他造反成功了,对白国又有什么好处?
杨明斜睨了王景一眼,语气怪异道:“小王爷,你是想让本王背上谋反的罪名,被满门抄斩是吧?”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王景却怪笑一声道:“你重兵在握,如果你真想谋反,你们那软弱不堪的汉人皇帝,怎么可能拦得住你?何况这不是还有我们白国帮你吗?”
“太子不仁不义,你正可以取而代之。”
呵呵,杨明懂了。
这哪是想帮他,这是想挑唆他造反,掀起大兴内乱,他们夷人才好浑水摸鱼。
若是换了个人,没准王景的挑拨离间就成功了。
这世上从来不缺野心家,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也拥有足够的魔力。
可惜,他遇上的是一个胸无大志,只想当败家子的杨明。
杨明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打了个哈哈便糊弄过去了。
与此同时,今日两场比斗,一胜一负的消息,也传遍了京城。
一时间,街头巷尾、酒肆青楼,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百姓们交头接耳,或是赞叹,或是批判。
但在赞叹和批判之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明天的最后一场比试。
有人忧心忡忡地问道:“大兴兵卒素来孱弱,同那些腰大膀粗的夷人比试军阵,能赢吗?”
有人信心满满地说道:“有何不能?此次有杨家军在,为何不能赢?”
“仁兄所言极是,有杨家军在,有北武王在,大兴必胜!”
“不错!北武王必胜!大兴必胜!”
想到杨家军过往的战绩,想到数月前就发生在城外的胜利,百姓们顿时信心大增。
酒楼之上,作书生打扮的宋宏,听到楼下一片叫好,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些愚民,就是太过天真,才会对早就已经烟消云散的杨家军心存幻想,他们根本对夷人的恐怖之处一无所知。
看到宋宏的表情,聂宜修顿时心领神会,太子殿下可不愿意听到杨家的好话。
他朝宋宏行了一礼,请示道:“主子,这些
贱民愚蠢至极,可要奴才去教训教训他们?”
“去吧。”
宋宏的确是不想听到他们为杨明叫好的声音。
得到宋宏的许可,聂宜修直起身子,凑到窗边,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只知道夸夸其谈,你们可知这次白国派来了什么兵马?”
“什么兵马?”
“管他什么兵马!能有杨家军厉害不成?”
众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冷不丁多了个搅局的人,皆是满脸不快。
聂宜修一脸恼怒道:“是铁浮屠!你们可知道铁浮屠是什么?”
大部分人面露茫然,却也有几个见多识广的行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什么,竟然是铁浮屠?”
“什么是铁浮屠?”
有那脾气好的行商便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
众所周知,白国赖以争夺天下的便是骑兵。
而他们骑兵中的精锐,便是从头至脚、连人带马全部由两层重甲覆盖,手持突刺马枪的重甲骑兵。
当冲击开始的时候,其阵势就像移动的铁塔,冲锋、碾压、所向无敌,所以又称铁浮屠。
“夷人的铁浮屠,是三人三马以锁链相连而成,三人中即便有二人阵亡,剩下一个人照样能向敌人发起攻击。在铁浮屠面前,便是金石所造的战车也不堪一击,更何况是血肉之躯?完了,大兴输定了。”
“还好老夫早就料到这一点,买的
是白国胜。”
行商心有余悸地嘟囔道。
无人在乎他买的是谁胜谁负,在场之人,一边幻想着他描述出的画面,一边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爱国之心,人皆有之。
听到大兴会输,谁都高兴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聂宜修偏偏还要火上浇油道:“哼,本官早就说了输定了。”
“铁浮屠天下无敌!什么狗屁北武王还要非要答应比试,要本官看,他是假借了杨家后人的身份,刻意挑拨兴白两国之间的关系!”
楼下有不少人认出了他的身份,本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聂宜修高高兴兴地坐了回来,低眉顺目道:“主子,奴才幸不辱命,同他们说清楚了。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