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官人心中的小算盘暂且按下不提。
他得了柳季让的承诺之后,也便回家了。
刚刚踏进家里,他便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嘶!啊啊啊啊!”
“小王爷请见谅,这毒名为穿肠破肚散,毒性猛烈,如果不下重手,只怕毒气散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可就神仙难救了。”
走到正厅一看,王景被自己的侍卫死死按在椅子上,两眼翻白,浑身战栗,惨叫不止。
司徒青黛手中拿着一个罐子,皮笑肉不笑地正在往他伤口上倾倒着什么东西。
王景明明疼得脸色发白,却强忍疼痛道:“小王忍得住,你尽管解毒吧!啊!”
话语刚落,司徒青黛又毫不客气地拿罐子在他的伤口上狠狠刮了几下。
杨明定睛一看,那陶罐中倒出的东西,呈现颗粒状的晶体模样,可不正是厨房用的粗盐么?
好家伙,这是真.往伤口上撒盐啊。
杨明想起受伤时用盐水清洗伤口的疼痛,便忍不住打了个寒
颤。
不过再一想,王景也是死有余辜。
念在他现在还有用,只是给他一点教训,已经是便宜他了。
于是杨明心安理得作壁上观,他等了一会,眼睁睁看着王景被司徒青黛以疗伤的名义,里里外外折腾了半天,方才开口道:“小王爷,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请教。”
“你说吧。”
武斗输了,养马场也赔了,到了这份上,王景已经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
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顺利解毒、保住性命。
只有保住性命,才有机会向杨明报仇。
所以此刻他显得格外的老实。
“还有一场比斗,是百人比试军阵。为了准备这场比试,本王的人马躲进了五湖里,日夜操练。没想到数日前,他们却被你们的人袭击,现在不知所踪了,你可知道他们现在的下落?”
杨明原本没打算问王景这件事。
因为他觉得王景八成也不知道。
但是反正现在问问又不花钱,就这么随口一问。
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
王景先是一愣,继而嘲讽地笑了起来道:“南蛮子,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可跟我们白国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
杨明眉头一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王景讥笑道:“实话不妨告诉你,珠思般和柳季让,根本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也没有派人捣乱,那是你们的太子做的好事!”
说到这,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地愉快。
他可是半点没说假话。
虽然他并没有得到珠思般的信任,但他毕竟是赵王世子,也是珠思般的亲堂兄,身份地位和血缘关系摆在这里,珠思般做任何事情,都没有避开他。
包括关于白国派出暗探刺探大兴虚实的前因后果。
“最初柳季让是派了人刺探你们的军情,但是查到人在那什么湖里之后就放弃了。”
王景一五一十说道:“听说那什么湖里面,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水寇,那些水寇不喜我们白国,近侍局前后折损了两拨人手
,柳季让就放弃了。结果是你们的太子殿下亲自出马,说服了那些水寇,趁机袭击了你的人。”
“好在你的人也有几把刷子,开船跑掉了。不过你现在是不是找不到他们了?找不到就对了!你们太子一直在派人围剿他们,没准早就死在荒郊野岭了!”
王景的表情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他输了武斗又怎么样,反正下一场比试,杨明也赢不了了。
最终的胜利只会属于他们夷人,而且这场胜利,还是他们汉人自己拱手相让的,正如二十多年前一样,汉人永远会死在自相残杀之下。
杨明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宋宏,又是宋宏。
本以为赤眉叛乱一事,让东宫失势就可以了。
等他慢慢把宋均扶持起来,让宋均当上皇子,再名正言顺抢走宋宏的位置,这场恩怨也就到了了解的时候。
没想到稍有不慎,宋宏又在暗地里支棱了起来。
他早该想到的。
上官云龙遇袭这件事,于情于理都
说不通。
于情,五湖的那些水寇,虽说做的是不光彩的买卖,但混江湖的人,多少有几分义气,岂会轻易被夷人收买而背信弃义。
于理,这里是大兴的地界,正所谓民不与官斗,他们走货还要仰仗苏木的鼻息,为了夷人得罪整个大兴官府,是何等不智。
但如果这个收买他们的人换成宋宏,那情况又大不相同了。
仅仅是太子这两个字,就足够吓唬人的了。
毕竟一般人可不知道什么失势不失势,他们只知道宋宏还是太子,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子的承诺,在这片姓宋的土地上,仅次于圣旨。
杨明心里十分窝火,眼中也冒出了杀气。
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尽快废了宋宏。
瞧见杨明杀气腾腾的模样,王景的心思顿时活络开了:“南蛮子,小王敬你也算是个人物,竟被那软弱无能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