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楚留香妥协,放她送方鲁回大江帮。
“方副帮主少说也有二百余斤,你扛着他太累,不如骑马回去如何?”
方鲁默默发言,“谢谢,我没有二百多斤。我只有一百六十斤。”
仍旧无人理会。
狗一刀点头赞同楚留香的提议,“倒也行。”
狗一刀打了个响哨,枣红马便主动从马棚跑来,蹭着狗一刀的脑袋。
狗一刀抬手将手插到方鲁腋下,轻轻一用劲,方鲁便上了马。狗一刀紧跟着便作势上马,准备坐在方鲁身后。
楚留香见状,立马飞奔上前,按住狗一刀,“红绫一时载着两人太累,你们一人一骑如何?”
不待狗一刀回答,楚留香立马将他那匹黑马唤来,“你骑这匹,与方副帮主同行。乌云聪慧,归来时它会跟着你一路回来的。”
黑马不知是否听懂了楚留香的话,为了表现楚留香口中的“聪慧”,一颠一颠的原地踏了两步,打了个喷嚏,喷了楚留香一脸唾沫。
狗一刀想想也有理,枣红马本就爱偷懒,若当真要它驼两个人,说不定半路就罢工了。
狗一刀长腿一伸,轻巧上马,扯了扯手中的缰绳,制住乱动的黑马,“你在家等我回来,骑马来回很快的。”
楚留香点点头,看着狗一刀与方鲁离开,直到背影再也看不见才转身进屋。
方鲁一路上都在思考。
他在思考,传说中的多情浪荡的楚留香怎么会像个小媳妇一样,在屋里等一个女人回去。
他还在思考,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还会把他送回来。
不多时,到了大江帮的荒地外,狗一刀指着这片荒地,“你们占这片地的手段不正当。”
方鲁不解,“什么?”
狗一刀眉头微拢,“你们为了布置陷阱机关,将方圆十里的农户都逼走了,致使农民失地。明日午时,我来带你们去官府。”
方鲁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喜欢抓人去官府,以为他们偷了紫金钵,所以要来带他们去官府;因为他们逼迫农户迁地,也要带他们去官府。
虽然农户失地一事是他们做的不地道,可他们也没少给官府送银子。
思及狗一刀的武功和与楚留香的关系,方鲁只当是吃个哑巴亏,左不过是跟着狗一刀去官府走个过场。
狗一刀带着两匹马回到小院时,天已经擦黑,一进门就闻见了饭菜的香气。
楚留香老早听见了马蹄声,迎在了饭厅门口,“快吃饭吧,我估量着时间,倒是正好。”
狗一刀现在知道为什么男人都想娶媳妇了,如果她成婚不是跨火盆,而是有一位每日做好饭在家等她的俊俏小郎君,谁又不乐意成婚呢。
狗一刀松开两匹马的绳索,两匹马主动回到马棚。
狗一刀则跟着楚留香进屋吃饭。
楚留香将狗一刀带到桌前坐好,拿着一张温热的帕子给她仔仔细细擦着手,擦完后才将筷子递给狗一刀。
狗一刀接过筷子倒是先给楚留香夹了一大块肉放进碗里,“你先吃。”
待到楚留香动筷后,狗一刀才操着筷子一顿风卷残云。
楚留香看狗一刀吃的香甜,内心满足。
从前他只有在解决一件麻烦事时,才有这样的满足感,如今却似乎看着狗一刀,心里处处都被填满,任何欢快的情绪都因为狗一刀来的轻巧。
楚留香心里骤然想到大江帮的那个辽国探子,有些顾虑。
这件事必然牵扯深远,朝堂、外邦、江湖,势力交织,盘根错节,其中的麻烦比他以往遇到的每一件麻烦事,都要来的麻烦。
楚留香是个有分寸的人,如果是他,或许会在帮忙盗回紫金钵后便全身而退。因为他清楚,即便再有趣的事情,沾染上朝廷、权势便只剩下危险。
但他更清楚,他不能劝阻狗一刀。
“既然知道大江帮并非盗宝,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狗一刀才想起来,忘记告诉楚留香大江帮圈地赶人的事。
狗一刀握拳忿忿,“我明日还是要将他们送去官府!”
楚留香得知事情原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的事情在江湖甚是常见,好一些的门派会散些银两作为补偿;长袖善舞的便会如大江帮这般与官府勾结,叫人求告无门;更有做事霸道的,直接将人尽数打死,死无对证。
在楚留香看来,大江帮的做法已算温和。
显然,狗一刀不这么认为。
楚留香收起劝说的念头,无论结果如何,都应当由狗一刀自己经历才好。
第二日午时,狗一刀准时出现在大江帮寨门之前,昨日辽国探子的尸体已经被摘下,门前黑压压一片,估摸着有近千人。
方鲁站在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之后。
男人年岁应当三十而已,瞧着倒是稳重,眉间一道剑痕划至耳后,平添几分凶气,但开口语气却平易近人,说话甚至比方鲁多了些文雅气,“在下大江帮帮主余凡,昨日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狗一刀摆摆手,并不在意谁得罪了谁,她只关心一件事,“你们谁去衙门?”
方鲁听了这话,有些恼怒,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