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以为忤。若是连这点都受不住,早在禁军中被排挤之时他就该一蹶不振了。
冯铎并未久等,连一刻钟都不到,金平便已大开中门,迎了出来——这倒不是金平存心给自家好兄弟做脸,而是正面所有的门都被叶燃下令封了。
他总不能领着冯铎一个堂堂指挥使走后门罢,遂在得了叶燃首肯后,开了中门迎客。
在外间窥视之人会如何想,又会如何由此种种猜测,他们可就管不得了。
却说金平一路引着冯铎往花厅而去,一面低声道:“老冯你前面传信过来说有急事,长公主便说要一起听听,或能帮上一二。”
说着看向他手里的四色糕点,奇道:“太医说让我少吃糕点,你这带来我也吃不着啊……”
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过来,哭笑不得地指着冯铎道:“到底是你啊老冯,见长公主也敢只带着点心来。”还是冯家门口点心铺的出品。
冯铎一张板正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说出了入府以来的第一句话,“不过是占着手罢了。”
这座公主府是官家特意下旨不得查探隐秘的,故而冯铎此时还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下毒一事。
但他素来谨慎,哪里不知道这等入口之物纵然是送了,主人家也多半是不会吃的。
既然反正都是会被弃而不用之物,他何必花那冤枉钱去买什么白矾楼什么王楼的呢?
金平叹了口气,满腹的话欲待要说出口,到了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只得同冯铎道:“你是来寻公主有事么?”
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昨晚公孙策领着丁氏双侠和赵虎匆匆赶回开封府,正在一一复查张龙自入开封府以来所接触过的人,所经手过的卷宗,听闻已经查出些眉目来了。
王朝和马汉却被叶燃开口留了下来,同展昭白玉堂一道住在了客房之中。
张龙却已经被叶灼折腾得只要看见他那张俊脸就会吓得浑身发抖,甚至失禁的地步了。
身上却不见半点伤痕,甚至面色比以往更为红润,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叶灼朝他嘴里定时惯的那奇怪的红色液体有关。
这个时候冯铎若是找叶燃有事,只怕是不容易的。
金平正这么想着,却听得冯铎道:“我是来寻你的。”说着便将另一手的麻布包袱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道:“这里面装着襄阳王世子几件贴身的衣物……”
他话还没说完,金平已然朝后一跳,满脸嫌恶地道:“老冯,我们不玩这个,不玩!”
冯铎气得作势要将那包袱砸他脸上,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冯铎让人偷出赵瞻的贴身衣物来,并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他前来找金平,原是想借他麾下最擅长追踪寻迹的几名手下……以及所训的猎犬一用,好将襄阳王埋在京中的暗桩悉数起出来。
这些衣物上沾染了主人气味最为浓重,最方便猎犬追踪。
金平虽然此时在公主府听用,他那指挥使却还明晃晃顶在头上的,不过是让几个副手暂时分了分手头的活儿,遇到决断不下或是要紧的事,还是要来寻他这个主官拿主意的。
两人边说边行,转过几个弯,便见到了立在游廊之上的叶燃,只见她仍是一袭白衣,同受封之前并无两样。
见到冯铎来了,因是熟人,倒还笑了一笑。
冯铎当即拱手行了一礼,金平抢先一步,将冯铎所求说了出来。
叶燃沉吟片刻,忽地展颜一笑,道:“这个襄阳王世子,我得见上一见。”
方才冯铎金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提到襄阳王世子的种种行径,难得让叶燃产生了些兴趣。
撇开什么长公主什么世子这种外来的身份因素不提,赵瞻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一个极为拙劣的模仿者。
明明心胸狭窄,却要强装大度,明明行事瞻前顾后,却要装得胸有成竹,明明脑子不太好使,偏要装成智者……
就像小孩子硬要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大人衣服,就以为自己是个大人了。
不值一提。
但他的一举一动,却让叶燃油然而生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那是一种对于自己所熟悉的事物的直觉。
就像是被石子打碎的水面倒影,纵然已经被不断荡漾的波纹挤压得扭曲变形,但那些支离破碎的碎片中,总有一些特征,或者说特色是无法被抹杀掉的。
譬如岸上有红枫,倒影中也就会有一抹红色闪现,岸上若是白雪皑皑,碎影中也无法出现绿叶。
赵瞻就是那片碎了的倒影,叶燃却从里面看到了一些她十分熟悉的东西。
她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到此间世界,更从来没有教导过如赵瞻这样缺心眼的人。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曾经悉心教导过她,又曾来过此间世界,目前不知去向,符合这三条的人只有一个。
中州世界,自在门第十七代弟子,执事长老,赵器。:,,.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