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地回屋,顾长怀往榻上一瘫,掌心握着的玉印分明是冰凉的,却好似能把手都灼伤。
他盯着半晌,若有所思。
这玩意,拿着有点烫手。
华魅费解,“你俩刚才一句话也不说,到底打什么哑谜。”
顾长怀眼神迷茫:“不知道……”
无缘无故送来个玉印……思绪回笼,他收回视线看向华魅话锋一转,笑吟吟地秋后算账:“差点把你忘了,你那个翻倍万斤咒到底能困住谁?”
“没道理啊!”华魅苦思冥想,“那可是翻倍万斤咒,前段时日办女相被食婴追杀的时候,就靠这咒脱身好几次。”
说起这个,顾长怀看了看头疼到捂脸的华魅,语调散漫道:“食婴纵然厉害,可以他的本事应当不足以让你不顾一切逃离魔界。”
食婴手段残忍,可华魅也并非等闲,但凡是在魔界混迹多年的魔族,基本上没什么好东西,有良心也不多。
见华魅眼神飘忽,顾长怀也不逼问,只道:“不管原因如何,你若有难定要告知与我。”
华魅就算从魔界出来,能去的地方也够多,且他天生能化男女双相无论到哪儿都能隐藏好自身。
而华魅能在听说他要刺杀青敛仙君之后,主动一起来到辛南仙宗,全靠二人曾共患难的情谊够硬。
华魅眼角泛起泪花,呜呜囔囔:“顾大官人,还是你对奴家最好……”说着他提醒道:“不过我还是觉得青敛仙君很危险,要实在杀不了,咱就逃吧。”
想起容晔在陷阱上如履平地的样子,顾长怀赞同地点头道:“是危险,他居然没掉进坑里,不愧是正道魁首,厉害!”
翻倍万斤咒完全没效果,如果不是偷偷在容晔脖侧划了一下取血还没被察觉,顾长怀简直要怀疑对方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这个挖坑人自己掉坑里。
华魅凝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长怀:“那是什么?”
“这是一种感觉,他很可怕。”华魅一本正经道:“说真的,杀不了咱们就逃回去和寒鸦一起篡位。”
顾长怀眼皮抬了抬,自信扬唇道:“可是我认为容晔没有魔界传得那么厉害,我有信心杀他。”
华魅不信邪,“当真?”
说话间他又想起容晔带来令人胆寒的压迫感,他搓了搓发冷的手臂决定先不纠结这个问题,对顾长怀道:“那你还是想想怎么杀他吧。”
顾长怀闭目叹气:“不急,述职的信刚给魔尊寄出去,咱们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话音刚落,华魅喜笑颜开:“那感情好,没我事了。”
他起身时面貌转换,乍然化作一名玲珑柔媚的姑娘,身段娇俏可人,樱桃小嘴开口冒出来却是男相的低磁声,“奴家去找个俊俏小生好好谈谈人生,大官人勿念哟。”
恶心到顾长怀起一身鸡皮疙瘩,呵道:“爬!”
*
论天大会有条不紊的进行,顾长怀不乐意去听经,直接在傍水居当鸵鸟,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去湖里钓鱼。
这几天他才发现,湖里吃灵气长大的银鱼格外鲜美,天生灵养,又有火莲滋润,堪称入口即化。
就是难逮,藏得在湖泊深处终日不见影子,但是喜欢吃言听计从菇。
日子一混一混的过去,顾长怀照常搬着凳子一晃一晃坐到湖边。
甩杆!吃穷容晔!
正好送信回来的寒鸦口水直流,“多钓几条。”
顾长怀头也不抬,“这次怎么去那么久。”
上回送信一天就走了个来回,这次寒鸦消失足有五天。
寒鸦飞停在他肩上,“魔尊另外吩咐我去给影族通知消息了。”
顾长怀目光一侧,“展开说说。”
“求我啊!”寒鸦嘎嘎怪叫,“求我,我就告诉你是什么消息。”
嘚瑟地样子,真欠揍。
想着顾长怀抬手一巴掌把它从肩头扇飞,面色如常:“不说拉倒。”并不是很好奇。
魔尊让传递的消息,肯定没憋好屁!
寒鸦叽叽咕咕地飞起来,又是几声怪叫,嘶哑地声音如破弦拉伸。看着半空盘旋的寒鸦,顾长怀遥遥道:“闭嘴!再叫今晚吃烧烤。”
霎时安静了。
正当顾长怀掏出通天仪,准备关注一下辛南仙宗今天又有什么乐子的时候,天空倏然骤变。
抬头一看。
万里晴空密云突聚,在几息之间成了黑压压一片,狂风席卷将黑云拧成旋涡,在头顶盘旋如大军濒临城境。
云层间隐约传来响动,天雷滚滚酝酿!
所指方向——
顾长怀往云层凝聚的方向看。
不远,就在无上峰隔壁的山头!
寒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缩到他衣摆之下,连尾巴都藏进去遮盖得严严实实,大呼:“保护上古魔鸦!”
天雷六亲不认,劈下来若波及旁人,那不死也废。
顾长怀没理会寒鸦,将神识往隔壁山头扫过去窥探一番,发觉那座山头周遭已经立起了结界,弟子们也都清空了,应当是早做了准备。
那没事了。
顾长怀安心坐着,把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