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永福宫,庄妃欢喜的将两个女儿唤道自己面前来,拉着两人的手,仔细的端详着,好像无论如何也看不够似的。
三公主到底少年心性,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站不住了,扭着身子想要挣脱庄妃的手。
庄妃一向宠她,现在这般更是舍不得骂她,只是嗔怪道,“你这个泼猴,让母妃看一眼又怎么了!”
三公主摇摇头,“母妃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儿臣,为何这般看我和大姐?看的女儿心里毛毛的,浑身不自在。”说着,她还抖了抖,像是证明给庄妃看似的。
“你啊!”庄妃点了点她的鼻尖,却是没有再强求。
大公主楚郡在一旁看着母亲和妹妹说说笑笑,然后问道,“母妃今日这般开心,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也没什么特别开心的,不过是方才同你们淑母妃说好了,她明日会来永福宫坐
坐。这段时间宫里安逸的不像话,永福宫也冷清了些,淑妃过来,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听闻是五皇弟的母妃要来,五公主有些气恼,“母妃,你作何要让她过来,您难道忘了之前的事?”
庄妃轻抚着她的发丝,“母妃自然记得,可是滢儿,今日母妃便要告诉你,天底下没有永远的仇人。更何况,你同五皇子终究是同胞血脉,哪里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呢。”
她没有说的是,如今这宫里头,同贺云清不对付的平章皇太后和皇后式微,能不能在众人面前出现还是个未知数。有这样一个母妃做倚仗,又有太子这么一个亲哥哥,同五皇子结下仇怨,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庄妃也知晓,若是将实情说给楚滢听,不过是让她更加心生不满罢了,倒不如说的委婉一些,省得她出去乱说。
“滢儿,你且记着,无论何时,母妃总不会害你和郡儿,你可明白?”
果真是知子莫若母,庄妃说的这样恳切,三公主反倒真的听进去了,只不过面上却不愿意低头,沉默了半晌,负气道,“滢儿累了,先去歇着了。”
说完,不等庄妃招呼,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跟在她身旁的丫鬟着急的看了庄
妃一眼,跺了跺脚也跟着跑了出去。
望着楚滢的背影,庄妃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果真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啊!”
还在原地的楚郡拉了拉她的手,安慰道,“母妃,滢儿不过是一时没想明白,等她缓过这口气,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庄妃摇摇头,“她倒是被我给惯坏了,从前是我糊涂,哪里能由着她这般呢。便是皇家的公主,终是少不了嫁人生子,若到了夫家还是任性,人家哪里会像我这般纵着她!
郡儿,从前是母妃的不是,想着滢儿还小,难免多注意了她一些,却是忽略了你的感受。母妃向你赔个不是,莫要怨我。”
楚郡的眼眶渐渐红了,说到底,她又岂是不在意?只不过是不争罢了。她又何曾不想像妹妹那般活的恣意呢,只是到底大了,知晓分寸了,再不能什么都不顾。
见楚郡红了眼睛,庄妃心中也是百般滋味。先前总想着,大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看来,哪里是不计较呢,不过是都埋在心里,不曾对她说罢了。
她这个做母亲的,真是不称职。小女儿被她纵的无法无天,这样下去早晚会捅出篓子。大女儿又是个忍气吞声的性格,眼见着她一味地宠着小女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
离了心…
庄妃拍了拍楚郡的肩膀,“郡儿,你是个善解人意的性子,母妃原是知道的。可是正因为你让母妃放心,母妃却…忽略了你,你放心,以后母妃绝不会再这样糊涂了。”
楚郡终于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楚郡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从庄妃的怀中出来,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庄妃从怀中取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傻孩子,在母妃面前,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母妃可是看着你长到这么大的。”
楚郡嚅了嚅嘴,头一次因为自己嘴笨生出几分不满,若换作是妹妹,怕是早就将母妃哄的心花怒放了。
不过,她却是忘了,她与楚滢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可是生长的环境却是截然不同。
怀有楚郡前,庄妃在宫中的地位并不高,在封妃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看人脸色行事;而生下楚滢时,庄妃已在四妃的位子上坐了许久,宫中谁人见了她不都得恭恭敬敬的行礼?
正是因为两种截然不同的境遇,才导致了姐妹二人南辕北辙的性格。索性是生在
皇家,不说那泼天的富贵,至少不会叫旁人轻易欺负了去。
“母妃,”楚郡终于鼓足勇气回握着庄妃的手,“您放心,有儿臣在,定会好好护住您和滢儿的。”
庄妃哪里不知道大女儿的性格?向来不会轻易许下诺言,可是一旦许了诺就一定会做到。“郡儿这般懂事,母妃甚感欣慰。”
而另外一边,永和宫中。
听闻贺云清明日要去永福宫处小坐,楚昀不满的撇撇嘴。“母妃,您缘何还要同那庄妃结交?那日儿臣一看,便觉得她是个伪善的,这种人惯会装作一副体贴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