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少年了?”贺云清看着夏草,眼中却没了温度。
沾沾自喜的夏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只以为贺云清在回忆过去,便道:“娘娘,夏草六七岁时进了定国公府当差,到如今…已经十多年了。”
“那你可知本宫生平最厌恶什么?”
“这…奴婢不知。”夏草其实算不上伶俐,之前还可以说是天真单纯,虽然时不时闹出一些笑话来,看在熟悉她的人眼中只觉得她可爱。可是现在拋却了良善之心,她的所作所为落在别人眼中就是蠢而不自知。
没有旁人的提点,夏草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贺云清心中想的是什么。
“本宫生平最为厌恶的,不是仗着同本宫的情分无法无天,而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不知天高地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处处忍让而以为天底下独独她一人最大!夏草,本宫的话你可明白?”
“奴婢愚钝,不知娘娘所言何意…”
“你不知?难道你以为你将眼里的嫉恨和野心藏的很好吗?你以为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本宫真的毫不知情?
若不是香草春草她们顾念旧情,连带着宫中人对你处处忍让,你以为你能有今日的风光?你领着本宫的差事,却还在背后明目张胆的记恨本宫,真以为这一桩桩一件件本宫就一点都不知道?
夏草,做人可以一时糊涂,可是蠢到你这个地步那就是真的无可救药了。从前本宫以为你只是还没有想通,现在想来,或许本宫从来不曾看透过你。
你如今心也大了,本宫这永和宫装不下你这尊菩萨,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宫吧。”
“娘娘?”夏草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娘娘您不能这样对我啊娘娘,奴婢一直以来对您忠心耿耿。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娘娘您难道就一点不顾及往日的情分吗?”
贺云清冷声道,“就因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然你缘何能在永和宫作威作福了这么久?本宫不止一次给过你机会,只可惜你一步错,步步错,本宫是留不得你了。”
“娘娘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知道错了,只要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
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不会再像从前这样荒唐了。”
贺云清冷笑出声,“本来想给你留一点最后的体面,你却是执迷不悟的很。你私下里同德妃宫里人接触的事情,本宫已经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本宫说吗?”
“…”夏草彻底安静了下来,最后一点遮羞步被人揭开,饶是她再厚着脸皮也不敢再狡辩什么。
倒是香草和春草,虽然对于夏草的执迷不悟甚是痛心,却没有想到夏草居然能够做出背主的事情来,当即看向夏草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冷漠。
多可笑,她们心心念念想要护着的人早就不是从前她们认识的人了,她们却还奢求能将她从走歪的路上拉回来。
贺云清挥了挥手,“来人,将夏草带下去,明日一早送出宫。”
夏草被带出去的一瞬间,贺云清道:“本宫会给你一笔安家费,但愿你出了宫以后能够痛改前非,好好生活。”
然而她这一番真心也只能是对牛弹琴了。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被赶出宫去,夏草干脆同贺云清撕破了脸皮,被拖出去的一路上,她都在不断叫嚷着。
“贺云清,你简直不得好死!我看着呢,总有一天你会一无所有,孤独终老!”
一声一声的谩骂,紧跟着的是张福子的高声斥责声,“你们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把她的嘴给我堵上!个黑心肝的贱皮子,到什么时候了还敢诅咒娘娘,不收拾收拾你我就不是你张爷爷!”
“娘娘…”见贺云清烦躁的按了按额头,香草上前一步,“奴婢替您揉揉吧。”
“不用了。”贺云清出乎意料的拒绝了她,“香草,春草,你们也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了,对于夏草一事,你们可是有什么要同本宫说的吗?”
“这…夏草变成这样,都是奴婢们没有好好看着她。原先只以为她一时糊涂,谁知道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春草义愤填膺道,她原本有多同情夏草,如今就多憎恶她。
“香草呢?”贺云清并没有立刻回答春草,而是转身看向香草,似乎很期待她会说什么。
香草俯身在地上跪了下去,“娘娘,奴婢是永和宫里年纪最大的丫鬟,理应替娘娘分忧,及时发现夏草的异样。可是奴婢却没有做到,还差点酿成了大祸,是奴婢的失职。”
“娘娘,”春草快步上前,在香草身旁跪了下去,“这件事不只是香草,奴婢也有责任,您要罚,就连奴婢也一同罚了吧。”
“混账东西!”贺云清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你们倒是姐妹情深,怎么,难不成本宫就是那硬生生拆散你们姐妹三人的恶人不成!”
“娘娘…”春草有些不解。贺云清不是一个爱发火的人,何况她生气的对象又是春草和香草。这话虽然可以理解成是贺云清气恼之下的言辞,却也从侧面表明了贺云清的态度。
只是这话于春草和香草而言,却是诛心啊。
“你二人怕是到现在都不知本宫在气恼什么吧。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