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听出周想话语里是不打算接走爷爷的,心里松了口气。
周想觉得好笑,既然贪那工资,为什么又不好好照顾着。
这样想着,也就把疑问问了出来,“才三个月,爷爷就被你们糟蹋的那么可怜。
这么热你们给他盖厚被子,是想热死他吗?让他拉在床上,你们是想臭死他吗?不给他翻动身体,身下全是褥疮,是想他死的快一些吗?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死了,工资也没了啊!你们图的是什么?让我看不明白。”
周俊闻言满心满眼都是怒火,这个周杏,自作主张跑来照顾爷爷,换她大姐回去收麦子。
却不用心,还被二叔当场抓住,太气人了。
周想见他脸色变化,猜测到了原因,周杏是恨爷爷,故意糟蹋他的。
“唉!我们枉做小人了,如果我们晚来几天,或者来了装作看不到,相信等你们夏收回来,爷爷也差不多了吧?我们撵走了周杏,得了她的恨,却无意中救了爷爷,帮了你们,太不值了,不仅不值,还亏大了。”
周俊听着她话里的讽刺和幸灾乐祸,脸上经常挂着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
每次碰到这个小堂妹,自己的情绪都绷不住。
而周老爷子的院子里,叶秀打算进去老爷子房间,被周全拦住。
“大嫂进去不合适,父亲身下全身褥疮,我已经把他身上的大厚被子拿开,并且给他翻身晾着褥疮。”
叶秀停下脚步,“难道一会儿人事科来人,我们女人都不进去了?”
“女人进不进的无所谓,除了哭闹耍泼没别的用处,有周俊进去做代表就行了。”
叶秀一噎,这个老二,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一句话堵住了自己所有的路。
夏翠兰扯扯周铭,俩人到院角嘀咕起来。
叶秀生气的看向院门,大儿子跟去干嘛?周想那个死丫头喊个人难道不会吗?这也不能先交代几句,急死人了。
周俊进屋就被自家妈拉到一边,交代他一会儿该怎么争取。
周俊失望的看着她,“妈,爷爷被周杏糟蹋成什么样子,你没看到,可是她被二叔当场抓住,你觉得咱家还能提什么条件?”
“我想进去看呢!你二叔不让,说你爷爷在晾褥疮。你一会儿进去见机行事,如果是你二叔夸大,你可不能让步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这拉我过来,人事科的人怎么看?”
人事科的人看到老爷子身下大片的褥疮,问身边的周铭,“这就是你监督的结果?”
见他想辩解,摆摆手,“你不用解释,我们只看事实。”
又对刚进来的周俊说道:“你对老爷子身下的这片褥疮有什么看法?”
周俊惊讶的看着那片红红的褥疮,明显就是这几天才生出来的,如果周杏在,他恨不得拍死她。
“我们的错,这不是急着回去夏收吗?”
人事科摆手,“别解释,你即想拿着老爷子的工资,又想顾着家里的地,天下没有这两全其美的好事,你再看看这被子,你为什么不穿棉袄?这明显是虐待老人,你家没有资格,老三家连基本的监督都做不好,也没有资格。”
周全赶紧摇头,“我家什么样子,领导你也应该知道,我再有资格也没有那条件。”
人事科的人转到床的另一边,看着老爷子,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请、保、姆,隔、开、院、子。”
“你是打算拿工资请保姆照顾你,隔开院子分开老三?”
门外立刻传来叶秀的反对声音,“不行,隔开院子可以,不能请保姆。”
周俊见自家妈不放弃,把爷爷的身体盖好,露出那片褥疮。
“妈,你进来看看吧!”
周想觉得很烦,搬了个板凳坐到院外,每次来这里都有很多事情,下次让爸爸一个人来吧!老爷子的下场已经看到了,没必要面对这些人,重复的面对这些事。
听着屋里传来的争吵,周想无聊的打着瞌睡。
直到四点多,才有个结果,老爷子再次被大伯娘哄住,答应给她家一次机会。
人事科的被周全送了出来,摇着头走了。
周想讽刺的笑了,“爸,这就是你爹,到死,他都不会看到你的付出的。”
周全也很失望,“回去吧!”
周想点头,进屋里打开爸爸小心翼翼护着,带来哄老爷子开心的布袋子。
“爷爷,这是省比第一的奖杯和证书,好看吗?晃眼吗?我昨天到家的,我爸今天就拿来给你看了。
他,到了四十多岁,还没看明白,还奢望能在你这里得到一丝赞扬,哪怕赞他一句他养了个好闺女也好,可是没有!
你在失望至极的时候,在他那儿感受到了的温暖,你感到后悔,流着泪对别人失望,你都没有夸他一句。
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他拿我辛苦挣来的第一,到你这里如弃敝屣一样放置一旁。
以后他来不来都随他的便,我再也不想掺合到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里了,再见,再也不见。”
扭着头,看着头也不回离开的小孙女,周老爷子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