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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越咳越厉害,李幼白顾不得什么,急急走上前,挡在风口将一方帕子递过去,温声道:表哥,你擦擦吧。
他很狼狈,一通剧烈咳嗽后眼眶充血,虚白的面皮隐隐泛青,唇却格外红,嘴角似乎还有血丝。
王琰接过帕子,颤巍巍道谢后摁在唇角,带着女孩儿香气的帕子,柔软温热,他眨了眨睫毛,抬起头来,帕子上沾了血,李幼白却没在意,伸手自然地要回,然后收了起来。
多谢表妹。
“我当你们去哪了,原是在这儿说悄悄话,竟也不让我们听见。”李晓筠一手挑着帘子,一只脑袋探出来,面容得意的很,这还不算完,扭头又去叫别人一起看,恨不能把动静闹得更大,让闺府上下全知道李幼白和王琰有私情。
王琰脸上染红,不自在道: “晓筠表妹莫要张扬,幼白表妹只是担心我,这才慢了几步。”李晓筠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哦了声,音调拐出几道弯儿来,引得旁人纷纷往这儿看。
李幼白对她这种行径不想理会,见王琰无事,便提步往前欲进入暖阁中,李晓筠站在门口: “你和王家表哥悔婚后,他病了好一场,身子越发差了。
她便挡着,势必要听到李幼白的回话,裘皮领子托着一张粉嘟嘟的脸,此时却满是刁钻。李幼白问: “所以呢?”
你有没有良心,表哥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舍弃他,不肯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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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也都听着,但见李晓筠说话越发没有分寸,遂纷纷躲到屋里,唯恐牵连上自己,待会儿闹起来,少不得一起挨骂。
王琰脸色煞白,闻言又咳起来,边咳边想解释,但话都说不完整: “你…不是你说的这样。我和.幼白表妹没有…
怎么没有,娘跟姨母原先说好了,要不是她反悔,你们早就成婚了,表哥又何必暗自伤感,病的一塌糊涂。
“你…你,晓筠你…我没有。”王琰重重吐了口血,袖子全湿了。
李幼白吓了一跳,却不知王琰已经病成这副模样。
丫鬟小厮赶忙过来搭手,等前厅长辈过来人后,李晓筠才肯善罢甘休,饶是被李温书斥责,却不肯低头认错,反倒自己先哭起来。
冯氏叹气,一面张罗人将王琰抬到暖阁宽榻上,一面让管事去请大夫,冯姨母脸色难看,满是怒火,狠狠剜了眼李晓筠,暗道是个蠢货,又蠢又坏。
两家亲事本在暗处,谁也没有摊开去议,当初既没有过定,便也顾念着姐妹情谊,好说好散了,终究是王琰配不上李幼白,到底没有闹僵。而且这半年来,冯氏经常去王家小坐,每回都拿去不少贵重补品,叫王琰炖汤,这些事,冯姨母都看在眼里。
她就一个儿子,偏还是个体弱多病担不起家门的,当初她实在怕的要紧,想赶紧给儿子留后,有了孙子,便也有掌控王家的指望,总不至于大权旁落,叫那几个庶子得逞。她相中了李幼白,又怕妹妹不舍得,便借着李晓筠想嫁许家的由头,撺掇了几句,妹妹果然点头,那时她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后来亲事没成,不争气的儿子当即病倒,却还拦着不让说出去,冯姨母心疼,儿子是个闷葫芦,打小就喜欢李幼白,然不敢说,偷偷摸摸跟个贼似的。
王琰醒过来,睁眼看见床边围着的人,有气无力道:“娘,姨母,给你们添麻烦了。”
冯氏弯腰劝道:自家人,麻烦什么,快别胡说了。
冯姨母抹了把泪,给他用湿帕擦了擦嘴,道: “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便不该为不值当的人生气,总不能她说错话,做错事,你来担罪吧。
话里话外都在点李晓筠,李晓筠绞着帕子,抬头扫了眼,鼻子里哼哼两声,不以为意。
/>冯氏赔笑: “回头我必罚她。”又转身冲李晓筠厉声: “还不快过来,跟你表哥和姨母赔罪,你这张嘴,亏得今日是在自家人面前,若是在外头,人家谁能饶你,谁又能容你?过来认错。
李晓筠的道歉不情不愿,应付极了。
冯姨母虽气,又不愿搭理这等货色,终归是亲戚,且李沛和李温书都在官场,指不定哪日便得互相帮忙,遂也摆摆手作罢,叫她下去了。
夜里看了会儿书,李幼白准备歇下,谁知李晓筠的贴身婢女跑来传话,道她们姑娘叫她过去,有话说。
李幼白觉得好笑: “有话明日再说吧。”
李晓筠总是这样,即便她主动找人,也得叫对方过去找她。姑娘,你去吧,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我们姑娘还在哭呢。丫鬟抵着门不松手,央求。
夜空湛蓝,寒风逼人,李幼白深吸了口气,还是抓起斗篷披好,跟着丫鬟去了隔壁院子,她们住的很近,穿过游廊再拐出几道月门便到了。
果然如丫鬟所说,李晓筠眼圈红红,见她进来便又落泪。
李幼白不解,也不问,只等她自己开口。许是哭久了,李晓筠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站到她跟前,抱怨: 姐姐,你都不问我为何要哭。
为何?
“你对我没有一丝耐心。”李晓筠嘟起嘴来, 语气都冷冰冰的,像是应付我。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可我